林却很想?低头,很想?收紧手臂把李暮揉进怀里,亲她舔她,把梦里咬过?的脖颈咬上?一口,听一听李暮是不是会发出那样带着颤抖的,令人欲罢不能的声音,再让她那双手也碰一碰他胸膛以外的地方。
偏偏……
无渡的医嘱适时从脑海浮现。
林却按捺住心中的冲动?,抬起头,视线掠过?李暮的头顶,说出一句:“我?手麻了。”
李暮回他:“我?的腿也是。”
两人一同低声笑开,林却心头的闷火也熄了一些。
他们彼此拉开距离,等手臂和腿都不麻了,才跟往常一样起身洗漱换衣。
一切都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如果林却没在?李暮看不见的时候流露出意味难明的不满,如果李暮没有在?下床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差点没站住的话。
……
这次避暑,只有顾池留在?了京城,昭明长?公主、林晏安和林栖梧都来了,长?公主似是有心栽培李云溪,把李云溪也一块带了来,方便?她与林栖梧继续在?行宫上?课。
此外无渡也来了,妻儿倒是没带,无渡怕他们受不了行宫的规矩。
下午无渡照例来给?林却诊脉,隐约察觉到病人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疑心自己又哪里惹了这位爷。
收拾药箱准备离开时,无渡灵光一闪,突然?看懂了林却这一身缠绕不散的,是欲求不满的怨气?。
无渡免不了再三提醒,让林却千万克制,身体最重要,身体好了才能长?长?久久,话没说完就被林却叫人给?轰了出去。
雨水丰沛的时节,自然不会只下一天的雨。
之后停歇几日,大雨又一次裹着雷鸣而来,本该阳光明媚的早晨被乌云笼罩,仿佛夜间一般昏暗无光,行宫各处都点着烛灯,直到午后乌云散开,才见天光。
白天还?好些,林却?不?过是表现得心情差点,以至于原本还在为新政争执的大臣们见他面?若寒霜都熄了火气,相关的讨论也因此进展得平和顺利不?少。
到了半夜,大雨再次袭来,林却被雨声吵醒,一脸的漠然,叫人不?敢亲近。
他脑子里?不?断浮现十?年前的场景,有推开门后空无?一人的林家,有雨水怎么都冲刷不?干净的染血石阶,还?有被大雨笼罩的宫城,和紧闭的殿门。
耳边不?断回响起司礼监掌印郑德详带来的先帝口谕,叱责他形容不?整不?敬尊长,中间?还?夹杂着年幼的顾池流着泪咬着牙问外祖是不?是会连他一起杀的声音。
就连口中,也泛起了那碗毒药的味道,仿佛又喝了一次,被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可他不?想死,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呢。
林却?心神?不?宁,根本无?法闭上眼,也不?想闭上眼。
好像闭上了,十?年前喝下毒药的自己也会死去,徒留娘亲和弟弟,以及当时不?知道还?活着的栖梧和已经失去了亲生父母的晏安。
自己死了,他们怎么办?
还?有……
还?有……
微曦。
林却?看?着睡梦中的李暮,突然对自己无?法满足的欲望感?到厌烦。
要?不?是因为欲念,他现在就能把李暮叫起来,抱着李暮让她陪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敢唤醒她。
不?,其实这样也好,本来她就睡得少,何苦再烦她,让她继续睡着吧,别扰她了。
林却?睁着眼睛,努力分神?去回想那晚的陪伴。
忽然一道闪电将屋内照亮了一瞬,紧接着就是一阵骇人的雷鸣。
林却?明明跟李暮说?了自己会害怕,此刻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怕的样子,平静地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