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众人面色微变,纷纷正襟危坐。
要谈正事了!
谢鼎正色道:“我谢家自懿文公举家从开封太康迁入富阳,至今已有二百余年,谢家也算是地地道道的南人。在座的有长辈,有好友,因此有些话,本官就不绕弯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谢相仁义!”
明老二拍了记马屁。
谢鼎说道:“陛下此番南狩,一则是稳定南方民心,二则冲着诸位而来。”
话音落下,在座的众人心中诧异。
他们没想到谢鼎会说的如此直白。
略微沉默了片刻,虞相武叫起了冤:“旁人不清楚,谢相还不清楚么,这些年我等安分守己,恪守本分,可从未做过逾越之事啊。”
谢鼎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魏圩与虞相武对视一眼,率先开口道:“我魏家对陛下一片忠心,可到底比不上钱家富庶,愿捐出良田万亩,此外再奉上三十万贯,用以犒赏将士们。”
这是他们早前就商议好的结果。
官家大老远来两浙,一毛不拔显然不可能,多少都得出点血,权当破财消灾了。
虽然万亩良田以及三十万贯,对他们来说有些心疼,可用不了多久,便能重新赚回来。
官家总不会一直待在两浙罢?
待官家离去,他们有的是手段对付百姓。
“我虞家与魏家一样。”
虞相武当即附和。
“顾家也是如此。”
“张家……”
谢鼎端起茶盏,慢慢品着茶,一言不发。
见到这一幕,众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万亩良田与三十万贯竟都不满足,官家的胃口,似乎有些太大了。
虞相武悄悄打量着谢鼎,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端倪。
可谢鼎泰然自若,神色如常。
虞相武斟酌道:“谢相,伪宋皇帝南下这一年多,大肆收刮钱财,我等家中均遭过灾,实在拿不出更多了,族中数百口人还等着吃饭,总不能让他们去喝西北风。还请谢相高抬贵手,与陛下通融通融。”
闻言,谢鼎轻笑道:“诸位误会了,陛下岂会与伪宋皇帝一般,昏庸无道,巧取豪夺。”
();() 嘶!
虞相武深吸了口气,心中惊疑不定。
他倒宁愿陛下昏庸一些,能用钱打发,对他们而言都不叫事儿。
怕甚么就来甚么,谢鼎这番话,摆明了陛下不是为了钱而来。
麻烦了!
“呵呵,谢相说的是。”
魏圩讪笑一声,旋即问道:“陛下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还请谢相明示。”
放下茶盏,谢鼎朗声道:“历朝历代,皆因土地而亡,陛下打算未雨绸缪。汝等宽心,田地会按市价折算,决计不会让你等吃亏。”
话音刚落,众人神色大变。
这是要釜底抽薪,掘了他们的根基啊!
魏圩咽了口唾沫,继续问道:“却不知陛下要多少?”
“三千亩。”
谢鼎伸出三根手指,不容质疑道:“陛下只允许你等留下三千亩土地,余者尽皆卖与朝廷。”
三千亩?
顾家家主面色难看,强行堆起一抹笑容:“谢相也知晓,我等家大业大,族中子弟众多,三千亩田地实在不够族中吃喝,可否通融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