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会这么想也很正常。
在印象里,曾经的自己确实从来没有反抗过父亲。
他是世界上最温驯的继承人,就像一块橡皮,只要稍稍改改主意,父亲就能将“赤司征十郎”塑造成任何他想要的样子。
“不……你是谁?”
因此父亲会察觉到他的“反常”也很自然。
毕竟他同时还是赤司财阀实际上的话事人,堪称阅尽千帆。
“我当然是赤司征十郎了,父亲。”
对黑子哲也说过的话,也同样与父亲这么说了。
之后父亲的秘书预约了精神科的诊疗,还请来了心理医生和他谈话。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一切都晚了。
在与心理医生的对话过程中,他一直翻看着自己手机中的内容。
娱乐的app完全没有,邮箱之外唯二用以社交的就只剩下了le。
篮球部和学生会的成员之外,他只和一个人保持着密集且高频的联络。
在那个备注为[莉绪]的对话框里,赤司征十郎一直将聊天记录往前翻到了两年前,然后一刻不停地看了下去。
从这些零碎的聊天内容之中,他渐渐拼凑出了一个更加完整的须王莉绪,然
后绝望地发现,她身上似乎就没有他不喜欢的点。
他喜欢她的喜欢,喜欢她的讨厌,喜欢她对授课内容的抱怨,喜欢她看将棋棋谱时艰难的样子,喜欢她在解出一道题后兴高采烈地来说自己破了当年参赛选手的用时纪录,然后有些得意地问他要不要试着来解。
须王莉绪是完美的——至少在他眼中是整个世界上最完美的,找不出任何的不好,而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好的话,那就是她开始意识到他和之前自己的不同了。
虽然一开始就是他主动承认的,可正当她要将对待他与从前自己的态度区分开,赤司征十郎又难免感到了不满与焦灼。
而这种不满和焦灼,终于在无法满足于只看着她,以及靠近却又被她惊惶地躲开时达到了顶峰。
“‘别靠得这么近’是什么意思?”
“是你说要继续交往的。”
“那你以前也会这样吗?”
在面对从前的他时,也像这样惊恐地跳开,拒绝他的靠近。
一定不会。
因为须王莉绪是喜欢着赤司征十郎的。
可须王莉绪喜欢现在的赤司征十郎吗?
他不想去猜、也没有必要去猜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她亲口说要和他继续交往下去的。
“快点松开我……!”
绿间真太郎的到来非常突然。
莉绪收回看向教室门口的视线,有些焦急地拍打着他的手背。
然后赤司征十郎就在想,自己给过她拒绝的机会,已然做到了仁至义尽。
所以现在要求她落子无悔也不过分。
所以不让她逃开也很合理。
他没有说话,而是放下了揽着她腰的其中一只手,将自己平躺在地上的身体撑了起来。
很快他们之间的状态就变成了坐姿的拥抱。而这一次他们比之前离得更近,鼻尖只相差几毫米就能相触。
“吓到你很抱歉,真太郎。”
赤司征十郎没有看向自己正在对话的对象,反倒低下了头,将女孩在刚才一连串动作中上移到了一个有些危险位置、能够看到她白色长袜边缘勒出痕迹的裙摆拉了下来。
接着他在莉绪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她抱起,等到她重新站稳之后,又伸手圈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