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李栩都看不下去了,摇头道:“我看得想个法子,要不然她这模样,能不能到汾水还难说得很。”
萧辰道:“不至于吧,走路而已。”
“她本来就生的娇弱,平日又不动弹,现在突然架个死沉的木头框子在脖子上走那么老远的路,肯定吃不消啊。”莫研赞同李栩的说法。
萧辰冷漠道:“这些官家小姐,手不能抬,肩不能挑,真不知道除了嫁人生孩子,究竟还有何用。”
闻言,莫研与李栩对视一眼,深以为然。
“不过,她对我们山上有恩,还是想个法子,替她把枷锁去了吧。”萧辰又道。
莫研脑子动得最快:“这有何难,晚上趁着他们睡着,把木枷偷出来扔掉,不就结了。”
“不行,这肯定让官差疑心,哪家贼偷那玩意,说出去都丢人!”李栩自从吃过亏后,谨慎了许多。
萧辰略想了想:“每晚休息的时候,应该都会把木枷卸下来,你们找个机会把锁眼捣了,让他们只当是坏了。”
“这个主意好!”莫研拍手笑道,“索性给那两差役下些蒙汗药,我们行事起来也方便。”
李栩白她一眼:“你别把药下多了就成。”
这晚,莫研在他们所饮茶水中下了些蒙汗药,等那两名差役昏睡着之后才偷偷溜了进去。木枷就放在墙角,她自怀中取出银簪,探入锁眼内,三捣两捣,便把锁给弄坏了。这时她才起身进了内室。
“小七!”
白盈玉抬眼看见莫研,惊喜低唤道。她在内室,未饮茶水,所以并未昏睡,脖子上的木枷虽然已经卸了下来,可脚上还带着铁镣铐,一动便会有声响。
莫研笑吟吟地走到她旁边,低声关切问道:“这路上他们可有为难你?”
“还好,并未打骂于我。”
“看来展大哥说话还有点用。”莫研撇撇嘴,低头细看她,不由连连摇头,“你这脖子全都出血了,他们也不买药给你抹么?”
白盈玉苦笑。
“我身上倒是有药,可给你抹了,到时候怕让他们生出疑心来。”莫研为难地挠挠耳根。
“我不要紧。”白盈玉微微笑道,拉莫研在身边坐下。也不知怎得,能在此时此地看见莫研,便觉得份外的亲切,比在开封府大牢中时看见她还要觉得欢喜。
“你先且忍忍,到了汾水便好了。”
“嗯。”白盈玉想起有重要事情得问她,“对了,你信上说,过河时让我故意投水?可是我不会水怎么办?”
“有我呢!”莫研自信满满,“虽然水流会很急,但我就在水里等着你,不会有事的。”
“那我应该何时投水呢?”
“……”莫研眼珠转了转,笑道,“这样,到时我让二哥哥吹笛子,一曲将尽的时候投水最好不过。”
白盈玉微怔了下:“萧大侠也来了?”
“是啊,二哥哥说你救了五哥哥,对我们山上有恩。这次他和我五哥哥也都一起来了。”莫研指了指隔壁:“现在他们就住在你隔壁,一墙之隔而已。所以你不用害怕,这路上其实我们一直都陪着你。”
“你们……对我这样一个犯臣之女……”
白盈玉眼眶已经红了,眼泪噗哧噗哧地往下掉。这路上如何吃苦头,她都知道自己必须咬紧牙关忍耐,却在此时听了莫研的话后情不自禁就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