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没有开灯,昏暗一片,借着卧室渡过来的光亮,莫晚楹站在沙发背面环视一周,没有看到人,七上八下的心定了下来,走到墙边打开了客厅的灯,沙发上一个影子突然动了一下,她尖叫一声,像惊弓之鸟。
惊魂未定看过去,见周聿泽侧躺在沙发上,被吹风机吹
()得蓬松的头发软塌塌地,挡住了一半的眉眼,下半身只裹了一条浴巾,露出挺括结实的胸膛,凹深的人鱼线蔓延到白色的浴巾之下,像——()
半熟的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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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皮肤怎么这么红?
莫晚楹本想责怪他怎么还没走,却瞥见他身上不正常的肤色,定睛一看,像是有一团火从内烧了出来。
“你……”她迟疑地走近,看到那片红从腰部一路烧上了脸颊,扩展到耳廓,他的肤色是冷白皮,衬得这绯红更加明显。
她伸手过去,撩开他额前垂下的发丝,碰了碰他的额头。
好烫!
这得是烧到了多少度?
她马上反应过来,要去拿温度计,软瘫在沙发上的人突然间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灼热的掌心温度瞬间传了过来。
“我去给你拿温度计。”莫晚楹想将手拽回来,发现眼前这病恹恹的人,力气仍旧出奇地大,她动不了。
“莫晚楹。”他忽然坐了起来,拽了她一下,她整个往前一扑,然后被一团滚烫的火抱在了怀中。
周聿泽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故意为之,他坐在沙发上,肆无忌惮地搂住她的腰,头挨紧在她的腹前:“抱一抱就好了。”
“我又不是布洛芬,况且布洛芬也得吃进肚子里才能见效吧?”莫晚楹身上睡裙的料子很薄,几乎是一瞬间就染上了对方灼热的体温。
周聿泽在这个时候抬起头,高烧之下,他连眼神都发烫,把她看得心里发毛。
“你放手,不然你现在就给我出去。”莫晚楹说狠话。
“我衣服没干。”他倒先委屈上了。
莫晚楹闭起眼睛,不想跟他耍无赖,深吸一口气:“你现在放手,不然今天烧死在我这。”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
莫晚楹想起他说的那句“你怕我死”时,就是这样的神态,洋洋得意地笃定。
终于让他放开,莫晚楹找来体温计,一测,倒吸一口冷气。
那条银线都快要跑到四十去了。
她准备去找药箱,周聿泽又一次拽住她:“药箱在哪儿L,你告诉我,我自己去拿。”
莫晚楹瞥了眼他脸上那片能跟晚霞媲美的红晕,嗤道:“坐着吧,别走到一半晕在地上,我可扛不动你。”
周聿泽浅浅笑了笑,又马上垂下目光,不知是把什么情绪给强制压了下去,松软的头发凌乱地搭着,一向清冷的眉眼丢了傲气。
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周聿泽生病的样子。
在一起的那两年,她感冒发烧了好几次,人变得懒散,修养在家里,去哪里都要他抱着,他给她递水拿药,洗澡换衣,这么密切的接触之下,他没染上一点病气,健康得可怕。
这个雨夜,平日里叱咤风云的人物,倒显得人畜无害了。
掐断回忆的思绪,莫晚楹找来布洛芬,看着他合着温水吞下肚,又下逐客令:“你去医院吧,让你那无所不能的助理来接你,司机也行,他们风雨无阻。”
周聿泽敛着神色,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我睡一觉就好了。”他看过来,“只要今晚不吹风。”
那就是赖不走的意思呗!
莫晚楹生气:“那你爱睡沙发就睡吧,我不管你了。”
她气呼呼往卧室的方向走,狠狠将门关上,锁死,钻进被窝,强逼自己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过分尽职的良知猛然提醒她,客厅的沙发上没有毯子。
雨夜太凉,周聿泽发着烧,他只系了一条浴巾,没有御寒的衣物,没准第二天她将收获一具尸体。
越想越瘆人,她再次恼火地起身,从衣柜里捞出一床蚕丝被,带着一身的怨气开了门。
凭什么啊。
凭什么她生病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他病起来三番两次打搅她的睡眠。
他连生着病都在欺负她。
跨出门还没走一步,猝不及防撞到什么东西,高高抱起的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惊慌叫了一声,然后听到一声耳熟的咳嗽。
借着卧室的灯光,莫晚楹看清眼前的人,难以置信:“你站在我门外做什么?”
周聿泽脸色落寞,眼帘低垂,身后是寂寥的黑暗。
“莫晚楹,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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