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用奴才陪您去?”
“大过节地让你在院外候着?我还是积点德吧。”许优一翻身从窗户跑向院墙,踏着早就搭好的架子翻墙而出,没有惊动下人,自己骑马去了玉香院。
华韶守着已经冰凉的点心和温了无数次的酒,向小菊确认道:“许公子是说要过来吧?会不会你听错了?”
小菊眼瞪着天回忆了半晌,认真道:“不记得了。”
主仆二人正打算开吃,听到门外有动静,许优几乎是半跑着进来的。
“急什么,来不了叫下人传个话便是。”华韶扶他坐下,随手递上倒好的酒,待许优要饮下时才反应过来:“别喝,是酒,我去倒茶来。”
许优嗓子干得冒烟,一口饮尽,喘了几口气才好些了,“怕误了时辰你都睡下了。”
“你一早便说要过来,欣儿姐被我请去妈妈院里过节了,莺儿被人请了去现在还没回来。”华韶将酒烫上,劝许优道:“中秋团圆夜,该陪着家人的,慌慌张张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许优拿起一块桃酥喂给华韶,“这不正陪着吗?”华韶往后一躲还是没能躲开,只得胀红着脸乖乖张嘴接住。
“又说胡话了。”
“你在此地无亲无故的怕你伤心过来看看。”又顿了顿道:“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还是怕我负你?”许优望着华韶,自斟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华韶上前握住许优的手拦道:“你酒量不好,少喝点。”
“我同母亲说好,考取功名便替你赎身娶你过门。”许优放下平日的玩闹样子,双眸如渊地深情凝视着华韶:“你愿意吗?”
“许夫人她同意?那姝儿与你的亲事?”华韶突然闭了口,为想当然地觉得自己是正妻的想法而羞愧。
许优却说:“父亲私下找我谈过,因为官场之事,让我与童小姐不必走太近。这才敢跟你提及此事,我知道你有意中人,所以心里很慌,我怕……”许优又连喝数杯酒,壮壮胆继续道:“我许优鸣誓,此生只要你程华韶一人。”
华韶立在屋中泣不成声,许优喝太多有些头晕,颤抖着起身将华韶揽进怀里:“哭什么,若不愿意不会逼你的。”用拇指替华韶拭去眼泪。
“好。”华韶哽咽着说。
许优以为自己听错,忙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华韶抱紧许优,说:“我等你。”
莺儿原本是想推了应酬好好歇息一日的,被鸨母半哄半骗着还是去了大半日,深夜才乘车轿回来。简单梳洗了便同二丫笑嘻嘻拎着东西去了北房,见里面灯还亮着,莺儿轻手轻脚地拉着二丫:“小点声,呆会儿突然出现吓她们一跳。”
走近房门时听到许优说话的声音,莺儿招手让二丫先拿着东西回去,自己守在门外听着,越听越难过。
她听到许优说:“我差不多也该回了,你早些睡吧,要读书只怕不能常来了。”
华韶拉着许优不愿放手:“烟儿在院外候着么?”
“没,我自己骑马过来的。”
“喝了这么多哪能骑马,就在这里睡下吧。”华韶若无其事地转身去铺床。
幸福来得太突然,许优完全来不及准备,好歹该早几日吃些大补的汤药,或者少喝些酒:“会不会太快?”许优嘴上推脱着,手却开始解衣衫。
华韶笑着铺好床,扶许优躺下:“我去莺儿那里烦她一夜,你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伙伴们春节快乐,鸡年大吉!!!
姑娘们又老了一岁啊,少看文多撩汉_
☆、大祸之前
莺儿趁华韶准备出门的间隙匆忙回了西厢。
二丫正坐在屋里吃东西,见了莺儿有些内疚,停下正在咀嚼的嘴:“姑娘,我实在饿了……”
莺儿摇摇头:“没事,陪我跑了大半日,我还能在席上吃点东西填肚子,你一直忙着难得清净下来,都拿回自己房里慢慢吃吧。”
二丫出去没多久,传来华韶的敲门声:“妹妹在吗?”
莺儿心里难受想以累了已睡下作借口,又怕华韶回自己房里同许优一室而眠,那样只会搅得自己心里更不安,只得开了门,强颜欢笑将华韶迎进来:“刚回来,还和二丫商量要去姐姐屋里蹭蹭节日的热闹呢,哪知左右耽搁回来时太晚了怕扰了姐姐。”
“是我要扰你啦!”华韶满面春风,根本抑制不住满脸的笑意,伸手轻轻刮了下莺儿的鼻尖:“姐姐今晚睡你屋可不可以?”
莺儿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笑盈盈搀着华韶,她很少见华韶这样开心过,或许华韶的幸福就是自己应当放弃对许公子妄念最好的理由吧。
许优躺在华韶床上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酒劲上来头晕晕的,闭上眼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不断变小,空旷的四周萦绕着华韶的香味,一夜无眠。
鸨母一大早亲自给莺儿送东西来,见华韶也在笑着让环儿把东西递过去:“正好韶儿也在,昨儿个夜里和欣儿聊至深夜,我这个做妈妈的也没有尽到本分,虽然晚了些,这些东西你俩收下别怪妈妈。”
许优宿醉,加之本就醒着的,听到院里有动静,大大方方地收拾停当出了房门。本就是华韶的常客,鸨母没在意,华韶却羞得不敢看他,莺儿偷偷用余光望着许优,突突跳着的心一阵凉一阵疼,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任何痕迹。
“许公子这是要回府?”鸨母拿出几盒月饼包好递给许优:“托老师傅定做的冰皮鸳鸯馅的月饼,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图个节日的意思,许公子莫嫌弃。”
许优也不客气,接过来道:“鸳鸯馅?可是红绿豆蜜沙各半做的?好意头。”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华韶。
“替她赎身没问题,娶她万万不可?”许夫人压低声音在房中与许明宪商量:“你也帮我劝劝儿子啊,上次优儿不食不语好几日,心疼得我再也不敢因为那个臭丫头训他了。”
许明宪帮嘴道:“自古才子配佳人,那华韶姑娘虽身陷青楼,也是品性高洁的烈性女子,配咱这一无是处的混帐儿子太有余了。”
许夫人斜睨着许明宪:“你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天下好人家的女儿都死了不成?堂堂许府少奶奶非得找个青楼女子。”
“当朝的颜妃娘娘也是青楼出身,不也是才色俱佳俘获圣心得宠多年么?”许明宪不愿将人分等相待,据理辩驳道。
“封妃又如何?也是妾。你可听说过哪朝皇后娘娘是混迹青楼的?既然你拿颜妃娘娘做例子,好啊,我成全优儿,让她做妾,但只能做侍妾,若是贵妾你不要老脸我还怕旁人笑话呢。”
许明宪假装没听见。许夫人自顾自地道:“那丫头若真对优儿有心不是贪附权势,只要能侍奉在侧做妻做妾有何不同?”
“只怕你的宝贝儿子不会依你。”许明宪笑道。
许夫人一挥手将帕子扔到许明宪脸上:“你倒当自己外人一般,难道丢的不是你许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