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恒被杀之,害人者自食其果,当年的事情全都是你父亲咎由自取,与我无关。”菜头冷冰冰道,“更何况大家都是各凭本事,弱肉强食,这个规矩你该懂。”
无双越听越糊涂,只觉得这两人跟在打暗语似的,明明事情很清晰,却有没有一个人点破。只是看着那青衣人身后森森跟着一片黑衣人,武器身量各不相同,而眼看着两人的气氛分明就是“来打一架吧”,真算把她急得抓心挠肝。
把汗湿的长发往脸侧一抹,无双忽然上前一步喝道:“你他娘的!我说怎么看着好生眼熟!那日我们在集市上救了你这东西一命,却不想是个恩将仇报的龟儿子!”
青衣人眼中有光动了动,转而把目光投向无双:“不错,那日确实是帮了大忙。”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无双这时候就想起小刀的话,撕逼的时候扯几句文邹邹的话,至少要在门槛上把对手踩烂。
青衣人却直接截断了她的话,依旧背着手扬声道:“只可惜帮了忙的是那位楚大侠,却并非二位。就算是再好的朋友,我也不接受以旁人的身份借他人名义。”
无双目瞪口呆,只觉得不讲道理了一辈子,头一遭见这般比她还要不讲道理的厚脸皮,当即就要撸起袖子上去把人揍一顿。一个声音却横插了一进来,竟还带着点笑:“阁下所说属实?”
青衣人愣了一下,立马变色,脸色沉了下来,整个人竟看起来又如同集市上阴鸷起来。
无双眼睛一亮:“二擀子!”
楚长柯差点从屋顶上摔下来,哭笑不得:“你叫什么?”
菜头笑了两声:“小刀呢?”
“他没事。”楚长柯目光又转向了青衣人,“刚才说的可算话?我我本人在这里,可否把话说清楚,让我们行个方便?”
青衣人脸色黑了青青了白,最后竟然抬头微微一笑:“也好,一报还一报,今天过了,以后两清。”
“吃里扒外的东西。”无双小声嘟囔道。
青衣人斜眼瞥了一下:“只是这位姑娘要是再出口不逊,就算楚大侠在我也恕难从命了。”
无双自知不妙,吐了吐舌头跳到菜头背后,只探出个脑袋来:“气量真小。”
这话用的是传音,旁人没有足够的内力,都听不到,所以青衣人脸色又是一阴,菜头却也破功没憋住。
“半夜袭击人,让我们好不狼狈一阵好大,阁下不认为应当解释一下么?”楚长柯此刻垂下脚坐在屋檐上,曲起一条腿,那口名刀怀人正横在他膝头。
“私人恩怨罢了,就不要再问了。”
“那可不行。”楚长柯毫不犹豫接道,“我们几个人既然是一道走的,就不能有落单。阁下既然还要来找他麻烦,就等于要找其他三个人麻烦,当然就和我有关系。”
青衣人却耍起了赖皮,狠色道:“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是要打还是不打?要打,就开始,不打,就什么都别问,我现在就走。”
楚长柯低声“嘿”了一句,只心道竟遇上和小刀一样样的了:“还真没完没了了,要打也好,我从这里跳下去,乘气功俯冲一段,别人都不动,直取你首级如何?”
菜头有条有理点头:“我看甚好。”
“没问你话!”青衣人道。
楚长柯不慌不忙上下打量了青衣人一番:“你这样的贵公子,所行霸道,又不通人情,想必仇人也多,要真取了你的命,指不定还能要点赏银。”
无双恍然大悟,笑眯眯也掴掌:“不错,那日集市上的三个人不就是一个?”
眼看三人竟闲聊一般的打趣上他,把他当做个乐子,青衣人脸上终于显现出愤怒的神色:“楚长柯,你也别说什么跟我有恩情,不过是帮我解决了一桩麻烦,现在仗恩欺人,你自己就有道理了?”
楚长柯平日什么都好,就是这点转不过脑筋。所以小刀怕的就是这个,就怕别人跟他讲道理,这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别人讲道理,并且说服了他,这就麻烦了。
眼见着楚长柯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不说话了,无双连忙道:“你滚滚滚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再来,好啊?有本事别以多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