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仙子虽然说动了桃花仙子回天宫,达到了她原想的目的,但此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像做了一件大错事,又愧又恨,但又不能向桃花仙子讲明原因,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武皇后听宫女来报,说二位仙子回天宫去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她本想与二位仙子多相处几日,以求些仙缘,得些仙气,却不曾想她们竟不辞而别。但转念一想:她们走了也好,免得那牡丹仙子再与神僧私交,先破了他金童子之身,坏了自己的好事。
武皇后唤来刘公公,命他速去白马寺请神僧入宫。
话说白龙,与桃花仙子相会后,喜不自胜,边走边拿着香囊嗅闻。正走着,忽然听到刺耳的金铃声响,心中猛地一惊。心想:坏了,肯定是桃花姑娘私自出宫被人发现,正受到惩罚。急忙转身,向行宫跑去。可到了宫门前,却又犯了难:怎么才能进到宫里去?若是施展仙功,飞进宫去并不难,但肯定会被御林军士发现。再说,就是进到宫里,看见桃花姑娘在受惩罚又能如何?冷眼旁观,于心不忍;出手相救,不仅救不了她,反倒会给她惹来更大灾祸,使她罪上加罪,岂不更害了她?一时想不出万全之策来。在行宫门外远远地徘徊。
正在这时,却见一行人簇拥着两辆马车出了宫门。白龙急忙迎上去,欲打探桃花姑娘情况,可还未走到近前,护卫马车的军士就扬着手,呵斥道:“闪开,快闪开……”
白龙只好退到一旁,待这队人马走了,踮着脚尖往宫里看,可什么也看不到。万般无奈,只得默默地为桃花姑娘祈祷,然后悻悻地回白马寺去了。
白龙走进白马寺毗卢阁,玄奘法师见白龙回来了,对他道:“徒儿,你回来的正好,帮师父收拾收拾,一同去行宫里为武皇后讲经去。”
白龙一听要去行宫里,立时来了兴奋,道:“师父,寺外那车马是来接您的?”
玄奘法师道:“正是。”
玄奘法师师徒二人被刘公公接进行宫,武皇后高兴万分,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直迎至万象神宫台阶下。见玄奘法师还和二十余年前一样,风华正茂,英俊脱俗,心里暗暗称奇:不愧是受了佛祖摩顶的金童子之身啊!顿时意乱情迷,情不自禁地要去挽玄奘法师的手。
玄奘法师哪里敢让武皇后牵手?就势双手合十,揖首道:“阿弥陀佛,玄奘参见皇后娘娘。”
武皇后见玄奘法师有意躲避,也顺势做了个揖首的动作,回礼道:“本宫恭迎神僧。神僧能仙临行宫,真乃本宫的一大幸事。”说罢,引导玄奘法师向万象神宫里走去。
玄奘法师走进万象神宫,见门内两侧各有一棵桃树,桃花盛开似锦,妖妖妩媚;再往里看,大殿两侧,几十株牡丹,花开楚楚,富贵艳丽,姹紫嫣红。不禁称赞道:“此时能得花开,又是繁花似锦,乃皇上、皇后天恩浩荡之故也。预示我大唐国江山繁荣昌盛,皇后娘娘富贵吉祥。”
武皇后听了玄奘法师的颂扬,心里美滋滋的,暗自夸赞玄奘法师嘴甜。她不无自豪的道:“这些花,都是花仙子们奉了王母旨意所开,为本宫助兴的。今特请神僧莅临观赏,不知神僧还可意否?”
玄奘法师揖首道:“阿弥陀佛,玄奘能得皇后娘娘如此垂怜,不胜荣幸。”
武皇后道:“我大唐国人人敬佛,倾心向善,乃神僧功德所致也。神僧有如此功德,本宫倾心不已。”武皇后故意一语双关,带了些暧昧之意,以试探玄奘法师的反应。
玄奘法师心无旁骛,并未听出武皇后的弦外之意,道:“阿弥陀佛,玄奘只是一出家之人,哪有这般功德?皇后娘娘过誉了。”
武皇后引导玄奘法师观花,边缓缓往前走,边扭头含情脉脉地看着玄奘法师,道:“神僧过谦了。神僧功德,普天下人皆知。莫说今日,就在二十余年之前,神僧西天取经刚刚归来之时,本宫就目睹了神僧的风采。神僧仙风道骨,令本宫倾慕不已。”
玄奘法师谦逊的道:“阿弥陀佛,皇后所言,令玄奘汗颜。玄奘本是肉身凡骨,又经万里跋涉,风吹日晒,已是消磨的不堪入目,哪还谈得上容颜?”
武皇后望着玄奘法师,莞尔一笑,道:“真不愧是德道高深的神僧,讲出话来也这样好听,让人喜欢。”
玄奘法师被武皇后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武皇后悄悄向玄奘法师身边靠了靠,轻声挑逗道:“神僧与二十余年前一样,让本宫心若揣兔,激情荡漾。”说着,又是莞尔一笑。
玄奘法师只当做未听见,岔开话题,道:“启禀皇后,皇后召贫僧来讲经,可否现在就开始?”
武皇后道:“神僧不必着急,本宫请神僧来宫里,主要是请神僧赏花。至于讲经,可待日落之后,夜深人静之时,神僧到本宫寝宫里讲与本宫一人听。”武皇后渐渐表露出她召玄奘法师进宫的本意。
玄奘法师忙道:“阿弥陀佛,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武皇后一语双关的道:“神僧有何使不得?本宫寝宫里静怡,无人打扰,讲经释禅,任神僧而为,正是神僧施展功夫绝妙之地,有何不好?”
玄奘法师虽然听出武皇后话语含有淫意,但却不敢言明,因而也无法再拒绝,只得不语。
武皇后见玄奘法师不语,停住脚步,望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又一语双关地挑逗道:“神僧,您看这花开得多艳?娇鲜欲滴,有国色天香之美,可是,几十天后就枯萎了,凋谢了,岂不可惜,可叹?为何不趁她美丽之时,将她采了,物尽其用呢?”说着,把这朵牡丹花摘了下来,拿在手中,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继续道:“把她变成自己手中之物,想闻就闻,想拥就拥,岂不快活?”
玄奘法师只当听不懂,仍是默不作声。
赏完大殿的花,已到午时,武皇后命刘公公摆上宴席,招待玄奘法师师徒二人。
席间,武皇后心想:今日之机会千载难逢,不可错过。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要向他直接挑明此事,他碍于我皇后威严也不敢当面拒绝。于是,待到酒过三巡,武皇后假借酒意,要过宫女手中的酒壶,走过去,亲自为玄奘法师斟酒。武皇后边斟酒,边酒意朦胧的道:“神僧,本宫自第一眼看到您,就仰慕倾心。神僧可否记得,二十余年前,神僧西天取经归来,先皇设宴为神僧洗尘,那日晚,也是本宫给您斟酒。那时,本宫的心已痴迷与您,想入非非,一时竟忘了在为您斟酒,以致酒满溢了一几案。那时本宫位卑,怕先皇惩罚,还吓得胆战心惊哪。”
玄奘法师想起了曾有这事,但早已不记得那宫女的形象了。敷衍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武皇后又道:“神僧,自那以后,本宫念念不忘,只想有一日,能与神僧同裘共枕,哪怕是只有一夜情缘,也心满意足了。”
玄奘法师见武皇后说出这般□□之语,只以为她喝醉了酒,口无遮拦。虽然气愤,但为了武皇后尊严,也没有直言指正,以免伤了武皇后脸面,使她难堪。于是,平定情绪,委婉的道:“阿弥陀佛,贫僧乃出家之人,早已绝了尘缘。”
武皇后又好似开玩笑的道:“神僧是因本宫已是半老徐娘,容颜已衰,不如心意,还是只采那鲜花嫩草?”
玄奘法师见武皇后话语露骨,忙道:“阿弥陀佛,贫僧怎敢有如此淫邪之心?罪过,罪过。”
武皇后又不真不假的道:“神僧切莫如此心惊。神僧中意之人,今早已回天宫去了。”
玄奘法师想武皇后所讲的“中意之人”,定是在白马寺里遇到的女儿国女王,忙解释道:“阿弥陀佛,皇后切莫多想,贫僧与那女施主绝无男女之情。”
武皇后笑道:“神僧何必紧张?本宫并不吃她的醋。”又道:“本宫还未说是谁,神僧就知道了是那位施主。看来神僧的尘缘确实未了啊?!”武皇后直盯着玄奘法师,她那目光如锥子,看得玄奘法师心里直发颤。
玄奘法师经武皇后这样一揭,一看,心里慌乱,不知怎样应答是好。他觉得这件事向武皇后讲不清楚,也没法讲清楚:说自己与那女施主是在女儿国里认识的,与她入了洞房,可就是没行夫妻之事,这话能讲吗?又能讲得清楚吗?她武皇后又能相信吗?只好低头不语。
武皇后以为是言中了玄奘法师的要害,抓住了他的把柄,又趁势无所顾忌的道:“神僧,您与那仙子究竟怎样,本宫不感兴趣,也不想过问。只要您把能给本宫的给了本宫,本宫就心满意足了。”
玄奘法师羞臊得无言以对,只恨自己不该来这宫里。
武皇后见玄奘法师低头不语,以为玄奘法师正在思量,双手端起几案上玄奘法师的酒杯,递到他面前,带了乞求的语气,又道:“神僧,先喝了这杯酒,您再想想,我一大唐国的皇后,都屈尊到了这个份上,您怎忍心拒绝?让我情何以堪?”虽然话语温柔,但却暗含威慑之意。
玄奘法师心乱如麻,无意识的接过酒杯,轻叹一声,将酒一饮而尽。他感叹自己:怎么有这么多历不尽的艰险,度不完的灾难啊。
武皇后以为玄奘法师默许了,不禁万分高兴,得意的道:“神僧,这就对了。二十余年来,本宫无时无刻不思念您。本宫曾发誓,定要得您之身,与您成欢。今日,本宫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此生足矣。”
玄奘法师只觉得武皇后言语不堪入耳,羞臊得无地自容。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无颜再听皇后娘娘教诲,贫僧告辞。”言罢起身,臊红着脸,急急忙忙辞席而去。
这正是:心怀淫意来洛阳,千方百计淫玄奘。可惜法师佛心定,美梦要成一黄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