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斜的阳光把一众黑灰蓝白的影子拉长,独独让她例外,躲在阴凉树荫里。
她好像有些不高兴,抱着布袋子还踢了一脚桂花树。
想着她要坐车,刚好身边大爷到站,沈明礼立刻换到外面座位,右手占里侧空座。
只是她怎么不过来?
不是已经看到他了吗?
沈明礼主动跟她说话:“虞晚同志,这里有空位。”
虞晚怕丢脸,才不要挨着他坐,转身当没听见。
从后门上公交车的人听到有空位,直接挤过去要坐,沈明礼没抬腿让人进去。
那人说:“同志,请你让一下。”
沈明礼充耳不闻,眼神不解地看着背对他的虞晚,他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吗?
“同志。”那人又催了一遍。
沈明礼绷着下颚,冷扫了那人一眼,站起身让那人进去坐,就在这时,司机突然急刹车。
没座位站着的人都猛地往前冲。
虞晚左手抱着布袋子,一个侧歪就往中门栽去,这个时候的公交车没有拉杆扶手,全靠自己站稳。
急刹车这么一甩,加上她穿的凉鞋不怎么防滑。
整个人就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前冲,好在沈明礼反应极快,凭着人高腿长,劈过左右两边的人,一把拽住快撞到背篓上的虞晚。
虞晚做好了丢脸准备,没想到被人及时拉住。
眨眼间,急刹车刹住,往前冲的人又往回弹。
虞晚一个趔趄,撞到一堵墙身上,没来得及看这堵人墙是谁,她就觉得胳膊好像要被扯断了。
嘴巴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痛。
“站稳,小心。”头顶响起男人的低沉嗓音,虞晚循声抬头,看清是谁,强忍泪意委屈道:“你轻点,我胳膊被你拉得好痛。”
这男人拽胳膊的力道怎么那么大?都快把她扯脱臼了。
难怪乔珍珍会脑震荡,凭这手劲,要是在水里救她,她估计就没了,当时就磕死了。
沈明礼垂眼与她对视,清亮亮的眼搅得他心口慌,红馥馥的唇烫得他喉结木,她就这样贴在他怀里,浑身上下软得不可思议。
听她说胳膊痛,沈明礼马上松了些力道,但却没松手,因为他鼻息间全是她散出来的薄荷香气。
男人双手骨节分明,指腹又全是摸热武器冷兵器练出来的老茧,就算没使多大力气,也痛得虞晚欲哭无泪。
“先站稳。”他又重复,淡漠声音中全是克制。
“我站稳了。”
虞晚杏眼轻瞪,抬手就要推沈明白,只才碰到衣服,现是左手。
她右手被男人拽住,那左手抱着的布袋子呢?
布袋子这阵被人踩在脚下,没了它挡湿衬衣,虞晚根本就不敢离开“人墙”。
该死的乔珍珍,都怪她吐了她一身。
现在这都是什么事?
虞晚低头看了下胸前衬衣,没了侥幸,她亲自选的夏天轻透布料,真是清清透透,沾了水连她穿的高腰小吊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敢再瞪人家,更不敢嫌人家身上汗味重,衣服有破洞,可怜兮兮小声求助。
“沈明白,你可以帮我用脚捡一下地上的布袋子吗?”
沈明礼转过脸看着她,凛声纠正,“我叫沈明礼,不是沈明白。”
她怎么连他名字都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