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方大度地说完,便回头看向我与淑妃,道:“走吧,先进去瞧瞧。”
“是。”
我与淑妃一齐答应,进了阁殿。
阁殿内,早已摆了棺椁,而太后坐在棺椁一侧的太师椅上,由孙姑姑照拂着,还在擦拭眼角的泪珠。
“玉蓉这孩子,怎么这么傻?皇帝不过一句话要为她赐婚,她何故这么想不开?”
“她这一走,哀家如何和哥哥交待?她还这样年轻,竟是走在哀家前头。哀家无用,护不住她,也不过是把自己的棺材,提前给了她用罢了!”
太后啜泣不已,格外伤心。
杨玉蓉自七八岁就入宫了,现在也有八九年了,侍奉太后膝下,与太后相伴的时光,其实比与萧昱在一块儿还多。
加之萧昱并非亲子,杨玉蓉又是她娘家亲哥哥的嫡亲孙女,有这一份血缘在,还是亲厚的。
如今杨玉蓉骤然没了,还是青春正好的年纪,白人送黑人……
太后也是真的疼惜杨玉蓉了。
太后自己的棺椁……
我记得,太后也有五十多了,这陵寝自然早就建好,棺椁也是备下的,提前给老人家备下棺椁在中原似乎也并非是不吉利的事情。
仿佛,棺材又叫“寿木”,提前置办下来,也能起到“添寿”的作用。
“母后……”
皇后进殿,也微微动容,便行至太后跟前。
太后正哽咽不已,不停拭泪,一听皇后的声音,她又擦了眼泪,收住凄然神色,抬头去看。
“你怎么来了?”
太后仍有些呜咽,言语间却毫不掩饰自己对皇后的不喜。
“母后。”
皇后似乎有些尴尬,不过气度还是极好的,就道:“儿臣听闻玉蓉出了事情,便赶了过来。”
“母后,逝者已矣,您也不要太过伤怀了。玉蓉表妹泉下有知,也会难过的。”
这本是宽慰之语。
可太后显然对皇后早有成见,此刻不管皇后说什么,太后都是听不进去的。
太后丢下手里的绢子,豁然起身看着太后,骂道:“若非是你嫉妒小气,不肯大方引荐玉蓉,玉蓉她何至于此?”
“哀家不是不知!你为皇帝安排姜才人侍寝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太后的话,直白而又刻薄。
我听完,心已经完全沉进了谷底里。
安排姜才人在月圆之夜侍寝,那件事仿佛更伤了帝后之间的情分,萧昱原本是不肯的,奈何皇后一力恳求。
帝后二人再生了嫌隙,皇后心中又是两面为难。
现在这件事被太后拎出来,拿来和杨玉蓉的事情作对比……
这哪里是能相提并论的事情!
我心中焦急,怕皇后吃心,主动上前想扶一扶皇后,却见皇后身子一震,就吐了一口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