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就这么简单。”
南宫拓回想着过往的事,眼神不由得有些散,感慨的说道“现在想起来,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了亚伦的话。”
“这条道路上不只有冒险与荣耀,还有无数的罪恶,有别人的,还有自己的。”
“我看到了这一切,也看到了我自己。”
“我并不是自己曾以为的那样善良,当我的手里真的握着刀的时候……”
“人总是把自己想的过于高尚了。”
南宫拓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就像亚伦说的,我已经回不去了,虽然我也并不是后悔就是了。”
西娅并没有在意南宫拓的感慨,事实上,作为真正在帝国长大的人,她的观念其实本就与南宫拓有很大区别。
直白的说,她尊重生命,但也不觉得生命是什么不可侵犯的高尚存在。
也正因如此,在之前的黑暗神教入侵里,她才能那么的冷静。
这当然不是她天生嗜血,而是帝国的现实环境造就了帝国人这样的性格。
在这样的世道之下,这或许反而是一种幸运。
哪怕它染着洗不掉的血迹。
西娅更关注的是亚伦这个人,她问道“那位亚伦先生……现在在哪呢?”
南宫拓笑了一下,说到“你已经见不到他了,他啊,早就死了,连骨灰都已经扬了。”
话音落下,西娅微微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宫拓也不在意,仰头再次喝了一大口酒,眼前模模糊糊的仿佛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在漫天繁星之下,他背对着南宫拓坐在大石头上,慢慢的喝着南宫拓喝着难以下咽的高度烈酒,背影萧索又寂寞。
南宫拓只能看到他隐约的侧脸,那时的南宫拓还曾幻想,自己的师傅或许有着一张男女莫辨的妖媚脸庞,为了不惹麻烦才每天戴着那副面具。
而他的过去,自然也是有着一段跌宕起伏,少则四五个,多则十几个女主的故事。
然而事实证明,他完全想多了,亚伦的脸只是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叔脸而已。
但南宫拓的另一种感觉应该并没有错,那个只喜欢一个人在月色下喝闷酒的中年男人,心里一定有着很多的故事吧。
西娅依旧是双手捧着已经空了的酒杯,眼神微微迷离的看着南宫拓棱角分明的侧脸,看着对方眼中倒映的群星与皓月。
她心中的想法,倒是与南宫拓出奇的一致。
南宫拓呼出一口气,说道“你知道有这么个人就好,这次的事和他也算是有一点关系。”
“有一个地方,叫做伊甸……”
“……”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所幸伤势算是好得差不多了。”
“于是我叫醒了格列宁,支付了治疗的费用以后我们一起离开了教堂,我拜托他帮我把黑云送回暖光城的兽廊。那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兽廊的顾客信息是互通的,黑云的运送费用会从我的押金里扣除,剩下的押金会退回我在帝国商行的账户。”
“我通过暖光城的传送阵回到了圣龙城,然后一路跑回了家里,刚好赶上了现在的事。”
南宫拓躺回了椅子上,伸手揉了揉眉心,说道“我的运气,姑且算是不错吧,至少事情终究是没有展到失控的地步。”
西娅却没有说话,事实上,她还依旧沉浸在南宫拓的故事之中。
谁能想象南宫拓只是出一次门而已就能遇到这么多的事呢?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眼前的人已经数次游走在生死的边缘,而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他,感到庆幸的,竟然是没有错过南宫白病情恶化的时间。
他在讲述那些亲身经历的事情时,平静的就好像一个旁观者。
南宫拓自身对此毫无所觉,但站在旁观角度的西娅,却清晰的捕捉到了他这异样的心态。
似乎他从未担忧过和重视过自己的生命。
西娅的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烦躁和郁闷,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于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胆子明显大了很多的西娅直接起身走到了南宫拓的身前,二话没说就掀开了他的衣服。
在南宫拓惊讶加懵逼的视线里,一具就像是被胶水强行粘起来的瓷娃娃的身体出现在了西娅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