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做错了什么的王公公跟在摄政王身后两步瑟瑟抖,而前方的始作俑者却仿佛毫无所知一般,优雅地抱着王公公眼中的“小宠”入了勤政殿。
小皇帝正皱着眉苦着脸批着奏折,见自己那无所不能的皇叔到了,怀里还抱着小皇婶,当即兴奋得笔一扔,奏折也不看了,站起身就大步朝这边走过来,边走还边吩咐下人上茶。
“皇叔可算来了,快去沏一壶白毫银针,朕与皇叔有话要谈。”
将将走到沈承墨跟前,却见一向淡漠的皇叔猛然后退一步,仿佛避他如瘟疫。
小皇帝一怔,停下了步子,站在原地看着沈承墨,有些不知所措。
“皇叔……”
沈承墨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
尽管在马车上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方一见面,他还是难以遏制地想起上一世被毒死的画面。
当时他喝的,也正是他最喜欢的白毫银针。
此茶性凉,他本不宜多喝,可无奈他着实喜欢,因此每回来时,小皇帝便总会为他备上一盏。
药下在这一盏小小的茶中,量小难以觉,却在日积月累之下掏空了他的身子,毒素方能流入四肢百骸。
最终无力回天,暴毙在这勤政殿中。
回想起那时七窍流血五脏破碎的痛苦,沈承墨唇色有些白,死死咬住口中软肉才勉强忍住内心滔天的恨意。
掌心微微颤抖,鱼璃诧异地抬头看他,见他表情隐忍,似乎不想让小皇帝现的模样,便不动声色地向他输了几丝妖力。
小狐狸的温度传到身上,理智微微回笼,一切仅仅生在几息之间,沈承墨抬起眼,朝着小皇帝点了点头,“多谢陛下。”
小皇帝这才缓了口气。
两人落座时,下人也将茶水送了上来。
小皇帝呷了口茶,微微皱起的眉头表示了他的不喜。
他的确消受不了这种苦兮兮的茶叶,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甜甜的果酒。
可惜皇叔说过,皇帝的喜好不能轻易透露给外人,连皇叔喜欢喝这白毫银针的事也没几个人知道,每次上茶时都要由王公公亲自着手准备,一切准备齐全才由下人端上来。
更何况是当皇帝的了。
不过他不敢当着皇叔的面表示他的不喜,只好微抿一口做做样子罢了。
瞥了眼对方面前丝毫未动的茶盏,小皇帝腹诽,猜测皇叔今日心情可能不太美妙,连最喜欢的茶都不喝了。
沈承墨恨不得离那盏茶远远的,现在别说喜欢了,他不现场泼了它都算自己有风度。
鱼璃敏锐地嗅到空气中极浅极浅的紧绷感,爪子在沈承墨手背上点了点,在他看过来时歪歪头看着他。
沈承墨刮了刮她的耳朵。
“不知陛下今日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小皇帝感觉更怪异了。
皇叔何时与他这般生疏了?曾经他与皇叔私底下称呼时可不是这般讲究的。今日倒是怎么回事?
可随即看到了鱼璃,他便猜测可能是小皇婶在这里,皇叔故意这般措辞,显得更正经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