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离开,赶车人犹不自知,已被切断一半脖子,余下一半连在脊椎上。
只需如此,他便叫不出声来。
赶车人看他一眼,脖子折到身后,身子一歪,倒毙于车下。
曹峥从房上轻轻一跃跳落到地上。
悄无声息一挥手,房子前后左右可以离开的通道都被堵上。
此时,唯一穿着常服的李仁慢悠悠走上来。
他大大方方站在门前,拍响大门。
梁大才被提拔没多久,将院中分为两小队,日夜看守。
听到门响有些纳闷,隔门问道,“谁?!”
李仁学着从前的语气嘻笑道,“是我,收容处浑三儿。”
梁大才见过李仁,知道他亲自送过“货”便当是自己人,没防备开了门。
开了一道缝,被李仁一脚踹开,“这么小的门缝,你爷我怎么进得来。”
梁才半天没认出来人是浑三儿,只看到眼前一个富贵公子。
他被踹坐在地上,在夜色中眯着眼认李仁,惹得李仁一笑,“灯来。”
点着火把的军士走上前,因为未着官服,被梁大才当做浑三儿想黑吃黑,纠结人来抢钱。
“小三爷,你打错主意了,这里一来没钱,二来今天来的贵人你惹不起。”
内院中传来声响,是个半大孩子的哭声,扯着嗓子嚎叫。
……
再说胭脂带着杏子来到此处,那时还早,药包还放在药吊子旁没煮起来。
杏子兴奋地打开药包一味味地辨认药材。
又在房中到处翻找,当真找到那本古方,放在贵妃榻旁的架子上。
她不客气地把古籍揣入自己怀中,向西厢房走去。
“最好……别去。”胭脂拦了她一下。
杏子费了老大劲才来到这里,怎么肯放过有什么不看的地方。
她挣开胭脂,“我没事,什么也吓不到我呢。”
说着快步离开东厢房,西厢房的大门一推便开了,里头高高低低点着蜡烛。
一个壮硕的男人靠墙坐着,正百无聊赖,见来个小生也有些奇怪,但以前来过小三爷,这小厮与小三爷看起来年纪相当,只不过更清秀些,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看屋内布置。
“兄弟,要看进来看。”
杏子站在门口,目光看向离木案近些的墙面。
墙上全是肮脏的污渍,这里点着这么多蜡,却像穿不透黑暗,仍然乌突突的,很黯淡。
案子上更是触目惊心,桌上的木砧板有数寸厚,上面净是些刀砍斧劈之痕,褐红色的痕迹用水冲刷不掉,那颜色已深入刀痕深处,仿佛已和木料肌理混合在一起。
窗子密匝匝钉了起来,屋子俨然成了暗室。
空气不流通,大冷天也涌动着一股腥骚加着淡淡腐臭的气息。
杏子不知是激动还是有些惧怕,微微着抖,眼睛奇异的闪烁着。
“一会儿货送来,你要看老兄我加工吗?”
杏子正想答话,胭脂喊她,“过来,帮忙洗药煮药。”
原来那贵人车驾已到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