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哥,你尝尝这个。”千莹淳从手提的盒子中取出一块糕点,递给并排而坐的齐炎。
眼下的这一方小园是千莹淳和齐炎常来的地点,地处在南沙王府附近,以满园的桂树着称。两人最喜欢在桂树下散步,一边走一边聊,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常常是齐炎已经不得不回营,两人还依旧意犹未尽。
“是桂花糕啊。”齐炎接过,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在口中回味一阵,微微一笑,“好吃啊,不愧是你亲手做的,比一般的桂花糕都要甜。”
千莹淳低垂眼帘,雪白的耳根上泛起一阵红,一双纤纤玉手搭在双腿间不安地攥紧着,“你,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你真想知道么?”齐炎用手撑着脸,侧过头看向千莹淳。
“嗯。”千莹淳点头。
“因为香味,只要是你亲手做的糕点,都带着你的香味,淡淡的,像是麦芽的甜香。”齐炎面不改色地说着。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千莹淳肌肤上的绯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整张脸上,轻声笑了两下,又道:“莹莹,你这桂花糕用的桂花可是我漠国最名贵的花种,‘烟雨桂’?”
“这你也可以尝出来么?”千莹淳好奇地看向齐炎。
“尝当然是尝不出来的,不过,南洲不正是盛产烟雨桂的地方么?我听说,南洲的工匠有办法让去年的桂花一直保存到今年。这样,即便不是在花期,也有桂花糕可吃。我说的对不对?”齐炎又尝了一口桂花糕,馥郁的香气顿时在口中铺展开来,沁人心脾。
“那阳哥你知道烟雨桂的故事吗?”千莹淳的双手安然地交叠在身前,标致的坐姿,有十足的名门闺秀风范。
“这我倒确实是不知道,你说与我听听?”
千莹淳看向满园的桂树,娓娓道来:“相传,烟雨桂是一个名为崖何的男子从南国带来的。他有一个才貌双全的恋人,是南国有名的公主。两人因为一支桂花而结缘,从此深陷爱河,无法自拔。”
齐炎点点头,“那他们喜结良缘了吗?”
“没有。”千莹淳摇摇头,“后来,南国受到了敌国的侵犯,面临灭顶之灾。南国的国主为了保全国家,答应了敌国使者的要求,把自己的女儿送给敌国,以求得和平。”
齐炎皱起眉头,却是不语。
千莹淳继续道:“崖何知道了,在夜里与公主偷偷见了一面,想要带她远走高飞。但公主拒绝了,她不想要整个南国为了她一人的幸福就此毁灭,所以顺从了父王的决定,只身前往南国。”
齐炎摇了摇头,“不依仗本国的实力,却想要凭借着一个女人来换取和平,这又怎么可能呢?”
千莹淳赞同地点了点头,“阳哥,你说的没错。虽然南国送出了公主,但敌国并没有遵照约定。他们还是把南国消灭了。国破家亡的崖何带着无尽的悔恨逃亡到了北漠。只能依靠一支从南国带来的桂枝来慰藉对公主的思念。后来,他听说公主在敌国自尽的消息,忧郁成疾,不久后也死去了。他留下的桂枝,便成了漠国‘烟雨桂’的由来。”
齐炎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一枝桂花背后还有这样的悲剧。”
千莹淳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忧郁,交叠在身前的双手不安地相扣着,“阳哥,上一次你回缈城比武,我还以为我们之间也会是这样的悲剧……”
齐炎看向千莹淳,一伸手,宽大而有力的手掌就这样覆盖在了千莹淳柔嫩的双手上,这双纤手这双纤手微微一颤,却也没有抗拒,而是乖巧地就这样蜷缩在他的掌心。
“莹莹,不会的,我……”他顿了一下,咽了咽唾沫,“我不想像那崖何一样,只能借一枝桂枝聊以自慰。我想随时都能吃到你亲手做的桂花糕,不用担心哪天会突然吃不到。”
千莹淳捋了捋鬓间的几缕碎,细声道:“阳哥想吃的话,我可以经常给你送,送到营里也没问题。”
齐炎微微握紧了掌中的那双手,十分认真地道:“莹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炎随即听到了千莹淳那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巍峨的酥胸此刻正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不住地起伏。
令得早已习惯遇事镇静的齐炎此刻也不由得心跳加快。
“阳哥,我……我也好想,能经常亲手给你做……”千莹淳颤颤地说道。
得到了答复的齐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莹莹,下一次归家休养,我就带你回缈城,去见一见我的家人,如何?”
此话一出,他顿时感到掌中的小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千莹淳久久低着头,没有回答。
齐炎于是松开了手掌,心虚地转过头去,低声道:“如果觉得太唐突的话,我们可以再做打算……”
但千莹淳非常急切地晃了晃那已经通红透亮的脸。
“就这样好。”千莹淳看向齐炎,这次,是她双手捧住了齐炎的一只手,眼神中除了娇羞,还带着几分坚定,“只是,作为交换,你也要到我们千家来一趟。”
“好!”齐炎用力的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
南沙王府。
幽静的大堂内,千镛正不住地在案台边踱步,时不时看向大门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