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宪伦?”
率先出声的是禅院甚一,他的声音都有些哑了:“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不,他没有。”直毘人说,“实际上,在我昏睡之前,我收到了东京的传讯。修也在东京遭遇了一只由两面宿傩手指生成的咒胎,那根手指是加茂家的族人从加茂家偷出去的。修也说,他和五条悟被同时卷入了一场奇怪的梦境,梦里出现了一个头上有着缝线的女人,这个女人自称加茂宪伦,这一百年来靠着将自己的脑子换到别人的身体里活着,想要在梦境里将修也和五条悟杀死。”
直哉忍不住问:“那修也——”
“修也没事,五条家那个小子也没事,他们之后不是还来我们家抓诅咒师了吗?好好听我说话!”直毘人没好气地让大儿子闭嘴,“我昏睡前召集所有人前来就是为了讨论这件事,咒术高专已经调查过了,修也和五条悟描述中的那个女人在现实中确实存在,她本来应该在几年前就死了,但却奇怪地存活到现在,还生了一个儿子。”
在座众人都没有说话。加茂宪伦被称为史上最邪恶的诅咒师,他们小时候都被加茂宪伦的故事吓到夜不能寐过,听闻此人竟然还活着,还对禅院家下了手,如今还和两面宿傩有了关系,任谁都不由得心里怵。
“眼下,我们必须做一个简单的决议了。”
直毘人抓起脚边的长刀,横放到他的膝盖上:“大长老被杀,禅院家被加茂宪伦盯上,盘星教灭了加茂家,两面宿傩即将复活。所有事都汇集到了一处,恐怕我们现在面对的是有史以来最危险的局面,如果不能团结一致,加茂家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禅院覆灭也就在今天。”
“作为家主,我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我必须为禅院的存续负责。”
直毘人抬起头,双眼中光芒凛然:“无论眼下我们之间有什么分歧,无论过去有什么旧怨,在生死面前,也必须抛开!加茂宪伦和两面宿傩是咒术界共同的敌人,此时我们需要联合所有可以联合的力量,咒术高专、五条,甚至盘星教!”
说到这里,直毘人的手已经按上了刀。
“若是有族人不听从……我也只能清理门户了。”
一时间,主屋内鸦雀无声。
“传令下去,禅院举族戒严,做好战斗准备。”直毘人冷声道,“你们都下去吧,随时准备接受命令。”
众人纷纷起身,对着直毘人恭敬行礼:“是,家主!”
直哉站在直毘人身后,欲言又止。
直毘人放下刀,他从腰侧拿出酒壶晃了晃,“啵”地拔开瓶塞:“臭小子,有什么话就快说!”
待众人退去后,直哉坐到直毘人身前,急切地问:“甚尔哥把加茂灭族了?!”
直毘人吞了一大口酒,然后用手背粗暴地一抹嘴角:“是,也不是。你以为就凭他一个能制住加茂家那么多的咒术师?”
直哉:“甚尔哥有这个实力,我相信他!”
直毘人用酒壶重重敲了一下直哉的头:“你信个球!”
直哉梗着脖子和直毘人对视:“那你说,谁有这个能力把加茂家灭族?难道是五条悟?”
“和那小子还真有点关系。”直毘人冷笑一声,“盘星教有高人,趁禅院沉睡,甚尔找人在加茂和五条之间挑拨,都放话说盘星教要和对方联手吞并禅院家,五条和加茂就打了起来。”
直哉皱起眉头:“五条悟默许了五条家和加茂起冲突?甚尔哥是趁虚而入摘了桃子?但五条家怎么会允许盘星教消灭加茂家的呢?”
“更详细的事我怎么知道,我也才刚醒不久。臭小子,有什么事你等出去之后问修也吧!”直毘人又敲了一下直哉的脑袋。
直哉完全没有被直毘人的脑瓜崩吓到,他从小到大都习惯了。他稍稍坐直,绷住脸,严肃地问:“你刚才也做梦了吗?”
直毘人瞥他一眼:“什么梦?”
“关于……厮杀与试炼的梦。”
直哉将自己刚才梦境的内容叙述给了直毘人,又提及了禅院甚一的梦境:“我不明白,如果我们的梦都是加茂宪伦为了杀死我们而设置的,为什么他不使用更加激进的手段?比如让所有人都落单,然后让更强大的敌人对我们起攻击。比起谋杀,梦里的那些敌人更像是……”
“更像是选拔,对不对?”
直毘人喝了一口酒,笑了一声:“在出去加茂家之前,先和我去看一眼影之书吧,直哉。”
“影之书?”直哉一愣,“和影之书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