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賢馬上撫順他的胸口:「不怕啊,明明,徐教授發消息說三期試驗開始招募了,讓我抓緊帶你去做個評估。」
果不其然,高明沒猜錯。他喘了兩下,哼了聲「不要」。
「怎麼又賴皮了?不是之前答應得好好的嗎?」陳賢用手指颳了一下他的鼻樑。
「什麼時候……答應了……」高明噘嘴。
「上一期做完回家的時候啊,是誰拉著徐教授的手信誓旦旦來著?」
「……上一期?」
「才過去多久就忘了?」陳賢捏了捏他的手,「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記得徐教授叫你一定要堅持參加?虧得人家費了半天勁才私下幫你分到了藥組。」
高明完全不知道徐教授是誰,一頭霧水地問:「你在說什麼?」
「別鬧,寶貝。」陳賢用了些嗔怪的語氣,隨即探進被子,像怕嚇到他似地,邊輕輕觸碰邊問:「這裡還疼嗎?」
陳賢的手正摸在他左側肋間,是之前骨折過的位置,第二次手術後,那裡的皮膚一碰就針扎一樣地痛。
現在還是不太真實的觸覺,但完全不疼。
高明搖了搖頭。
「就明天吧,我去打電話約主任。」陳賢還是那個說一不二的樣子,對帶他去醫院這個事業極其上心。
陳賢再回來時,把晚飯也準備好了。
「剛剛有特別厲害的火燒雲,很像鳳凰的翅膀,你有沒有看到?」陳賢說著,好像反應了一下,才又道:「你怎麼還戴著眼罩?要我幫你摘?」
高明奇怪,自己眼睛看不了那麼亮的光,陳賢怎麼不記得?他張了張嘴卻沒問,只點頭同意他幫自己摘掉眼罩。
夜幕已降臨,高明看出去,天際線上還有一線白。目之所及都是芒草和巨型的狗尾巴草,銀燦燦的,隨著秋風習習而動,像海波上的月影。
「這是……山上?」
「是啊。」陳賢停住盛湯的手,困惑地看過來。
「我們怎麼……在山上?」
「不是你說的嗎?想要離星空更近。」陳賢湊過來摸他的額頭,「也沒發燒啊?……這山那麼不好爬,碎石粒很多,差點給你摔了,你不記得嗎?」
高明一點印象都沒有,一雙沒有準確焦距的眼茫然看著前方,皺起眉。
陳賢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故意嚇我嗎?讓我擔心?」
沒有呀,高明想說。
但真說出來才是讓愛人多憂心。
所以他吐吐舌頭,調皮地笑了一下。
陳賢已經架好小餐桌,在他面前布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