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宛姝陡然沉下了脸,忙唤过清如准备回宫。澜泱也起身,看着宛姝焦急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
因潇月怀有身孕,哪怕此刻她也心急如焚,却还是被二人劝说留在流云殿,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给她,潇月这才罢休。
二人急匆匆地赶回了长乐宫。只见幼小的璟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额头上冒出一层层冷汗,双唇毫无血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周身围满了太医。
宛姝不忍再看,只觉得浑身无力,双腿软,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声音吸引了容浔,他忙过来扶起虚弱的宛姝。
“琰儿究竟是怎么了。。。。臣妾方才出门时还好好的。。。”
“别急,太医正在检查,璟琰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容浔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安慰道。
“是啊,太医院的太医都是极其高明的,相信琰儿一定会没事的。”澜泱也不禁红了眼眶。
良久,容浔严肃的声音传来,“可有查到什么。”
徐太医思考甚久,缓缓道:“适才微臣在检查时,现三皇子的一件贴身小衣领口处,有一个不起眼的污渍,微臣不敢妄下定论。”
容浔深呼了一口气,“但说无妨。”
“经微臣和几位同僚一道查看过后,认为此污渍是。。。落回!”
“落回?”容浔蹙眉。
“回陛下,这是一种慢性毒药,融入肌肤里会出现神志不清,继而浑身无力导致昏迷。”章太医接过话。
宛姝面色唰地白起来,血色褪尽,眼底惊惧弥漫。
“陛下。。。。。。”宛姝五指死死攥进皮肉,心脏每一声砰动都穿透掌心。“有人要害琰儿。。。。”
“李安衡。”容浔的声音传来,“去查这件衣裳是谁做的,经过哪些人的手,一个都不许遗漏。”
“是。”
半晌,宛姝平复好了情绪,便接过清如为璟琰熬好的汤药,缓缓道:“臣妾在这守着琰儿。”
宛姝斜靠在榻边,眼睛不闪不避地盯着璟琰,眼中的心疼无无奈倒是让容浔挪不开眼神。
“臣妾也在,陛下安心就是。”澜泱关切的眼神从宛姝身上扫过。
“只是琰儿险些丧命,还望陛下不要轻纵了那人。”宛姝的眼眸半睁半闭,双眼之间水润一片,煞是委屈。
“那是自然。”
容浔出偏殿之时,李安衡也带着人刚回来。
“回陛下,这件衣裳仿佛是前阵子瑾妃身边的绿意送过来的。当时慧贵人也在一旁,因着瑾妃说这些料子是陛下赏的素锦,难得的很,所以慧贵人还特意留意着。”李安衡俯身恭敬道。
“杭州织造呈送的素锦只得凤仪宫有,若不想冤了瑾妃,就将凤仪宫搜寻一遍。”
“是。”
宛姝双目失神,内疚和懊悔不停地敲击着她的心。
“姝儿。。。。。。”澜泱组织了半天话语,最终道,“陛下已经派人去查了,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宛姝缓缓闭上双眼,无力的靠着榻边,出一声叹息,“陛下能查到的,便是那些人想让陛下查到的。”
“你的意思是。。。。。。。”澜泱缓缓开口,脸上露出不可置信得表情。
宛姝落寞的转过身子,背影看着有些凄凉。
直到璟琰将碗中的药都喝尽慢慢入睡后,宛姝才像回过神般,拉着澜泱走出偏殿。
凛冽的寒风席卷着苍茫大地,尖锐的呼啸声不绝于耳。鹅毛般的大雪随风乱舞,交织成铺天盖地的雪幕。
宛姝敛了敛衣裳,她的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来越紧,直达心脏。
站在原地未动,良久,宛姝缓缓才道:“陛下向来不愿插手后宫之事,哪怕他去查了,也只是浮在表面。若是那人想陷害谁,便也就陷害了。陛下怕是没有时间去洗脱这么多人的冤屈。”
此时的澜泱也怅然若失,她叹了一口气道:“这宫中,虽是月晦星常明。但可惜众星皆隐罢了。”
“隐?”宛姝的目光顿凛冽了些。那双凤眼望着人的时候总会让人误以为是柔情,可那眸中盛满的不是浪漫,而是凉薄刺骨的戏谑与算计。“我便让她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