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到嗚嗚地哭聲傳來。
江星遠說著便佯裝哭泣,一副好可憐的樣子:「您要是再不管他,我都要被他打死了。」
只是哭聲大,雨點小,嗓子都快嚎幹了,半天都沒見一滴眼淚掉下來。
「別哭了。」
隨著聲音落下,下一秒,一塊手帕遞在了他的眼前。
江星遠愣了一下,很快接過手帕,假裝擦了擦眼角,可憐巴巴地說道:「九叔,就您對我真好,長得好看不說,心底又這麼善良,以後要是沒有您護著,我可怎麼辦啊?」
只要找到機會,他無時無刻在給謝君卿上著眼藥。
反正吹彩虹屁,又不用費什麼力氣。
謝君卿看了一眼少年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不由催促說道:「不要廢話,快點擦藥。」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那雙狹長眼眸卻染上了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別擔心,藥還有很多。」
江星遠聽到這句話,下手便大膽了許多。
等到他能擦的地方都擦好了,唯獨後背那塊瘀青不好擦,他直接將衣服退到臂彎,彎著腰,露出後背大片的皮膚,一點都不客氣的喊了一聲:「九叔,幫我擦一下。」
謝君卿回過頭,便看到少年乖巧地坐在那裡,朝他露出脆弱的脖頸,全然地信任,沒有一絲防備,後背大片光潔的皮膚在與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上等的宣紙。
他何曾觸碰過如此光滑細膩帶著溫度的紙張。
與此同時,身體裡那熟悉的疼痛感又傳來了。
謝君卿臉色一白,卻沒有鬆開手,冰涼的指腹沾著藥膏,一點點碾在青紫的瘀痕上,像是在描繪一幅上等的丹青水墨。
「嘶~好痛啊!」
男人聽到江星遠的痛呼聲,並沒有停下來。
疼嗎?
他現在也疼,那疼痛仿若浸入骨髓一般。
但此刻,也似乎沒那麼疼了。
江星遠對此毫不知情,他咬著牙,陣陣酸痛襲來,身體頓時縮成了一團,開始鬼哭狼嚎起來:「嗷嗷嗷,九叔,輕一點!」
「想要好得快,就必須將淤青揉散。」
「痛!痛!!好痛啊!!」
因為靠得極近,謝君卿嗅到了從少年身上一絲還未散開的酒氣。
「你去喝酒了。」
江星遠嚎著嚎著,也就適應了,後面反而覺得還有點舒服,舒服得十根腳指頭都蜷縮起來了,就差翹個二郎。
他腦子突然發昏的說道:「也就喝了億點點,還不是為了討你侄兒的歡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都不喜歡我,只有九叔您對我不一樣。」
謝君卿手上的動作倏地停了下來,眼眸的笑意驟然消失。
江星遠似乎還沒發現,繼續自顧自說這話:「話說謝淮可真難伺候,還是姓謝的脾氣都那麼古怪嗎?」
突然後背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疼得江星遠嗷嗚嗷嗚地叫,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等他緩過勁來,回頭一看,空蕩蕩地一片,哪裡還有什麼人啊!
江星遠眨了眨眼睛,一臉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