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什麼冷,裴讓腹誹,面上還是點一點頭。
裴崢笑笑:「快要到啦。」
*
裴崢來伯父家的次數挺多,自工作以後。
無外乎聊聊天、吃吃飯,商量一下裴氏企業的發展。
剛工作的裴崢有些意外伯父對他的相對友好,分明伯父跟祖父那邊鬧得很僵,而裴崢又是祖父特意培養的繼承人。
伯父只說你要是個飯桶我肯定把你打壓得永世不得翻身,但你不是個飯桶還有點兒能讓我看上眼的能力,於是我想著咱倆合作也不虧。
嚴叔在一旁做翻譯,說裴桾的意思是他很看好你這個侄子。
而後,嚴叔被伯父瞪了一眼。
我說錯了?嚴叔問。
伯父慫得縮腦袋,沒。
所以從那之後,裴崢跟他們夫夫倆,特別是嚴叔,保持著還算友好的往來。
包括如何對待退休後在家養老的祖父這一問題,他們就商量了好多次,但每一次都以他們誰也說服不了誰,嚴叔在中間打圓場收尾,最後還是以裴崢的態度為主導。
現在總算塵埃落定,來伯父家吃嚴叔做的菜,裴崢也不用背負思想上的負擔。
而此時思想負擔最嚴重的,是沒有多少聚餐經驗的裴讓。
裴崢想起中秋那會兒他倆出去吃飯,裴讓送個禮物還戰戰兢兢的樣子,為避免裴讓待會兒談天時露怯,裴崢囑咐說讓他好好打完招呼問什麼答什麼就是。
反正伯父更感興的是裴崢的感情八卦。
至於節禮方面,是裴崢親自挑選的,伯父那愛挑剔的也挑不出毛病。
所以在按響門鈴等待開門時,裴崢拍拍裴讓肩膀,讓他放輕鬆:「只是吃個飯而已。」
但總感覺裴讓回應的微笑更加牽強。
*
是伯父開的門。
他這會兒正頭頂著窗花,手拎著掃把,見裴崢裴讓到達,趕緊招呼他倆進門幫忙大掃除。
「你們嚴叔忙著做飯,都沒空搭理我!」
這下可好,直接省去打招呼部分,裴崢眼見著裴讓輕鬆了不少。
至少笑容真切了些。
正值下午四點多,日光還明媚,照得客廳里都亮堂。
其實四下也還整齊乾淨,伯父多此一舉地大掃除不過是為遵循傳統,以及發泄因嚴叔不搭理他而過剩的精力。
有了裴崢和裴讓的幫忙,這花架子似的大掃除很快完成,伯父招呼他倆洗乾淨手再落座。
於是一會兒跑衛生間,一會兒又跑到客廳,倆人一前一後,地方寬敞卻因為莫名的心急,而挨挨擠擠地爭前恐後。
互相挨擠完,各自落座於長沙發,伯父已經倒好茶水等候,裴讓小小聲說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