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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真的爱自己。——黎舒为此感到恐惧和难堪。

他质疑自己：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爱的呢？

黎舒一直以来从自己身上只看到了一个优点，那就是美貌。

除此之外，他自私薄情，胆小善变，他还该死地贪慕虚荣。

黎舒侧躺在床上，他缩起腿蜷缩成了一团。黎舒忽然有些想流一些懦弱的泪水：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想变成烂人的，只是他不知不觉似乎就走到了这一步，也变得没有其他选择可选了。

他拼了命地想让自己变得光鲜亮丽，为此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秦散，也可以没有羞耻心地在秦恒面前讨好。

他没有人可以依靠，他只能靠自己。

其实黎舒也曾经幻想过，如果自己出生在秦易秦散这样的家庭中，自己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但这有什么意义呢？

他母亲是个婊子，父亲是个赌鬼。

聪明人在这种环境中或许还有出路，可黎舒是个彻头彻尾的蠢笨人，于是他也不得不变成了一个烂货。

黎舒睡不着觉，他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又塞又憋。他思考着自己过去的人生轨迹，现没有一件是好事。

糟糕的家庭，烂到底的成绩，被男生霸凌的校园生活，被人当做是mb的恶心经历……

黎舒的回忆没能持续太久，因为敲门声打断了他越来越抑郁的心情。

黎舒翻身去开了门，他在下床到门口的这一段距离心情又稍稍明朗了一些。他心想：也许秦恒还想找自己聊一聊，或许我们还可以有好的结果。

毕竟，秦恒是真心喜欢自己的，或许他也因此可以变成一个好人呢？

黎舒在这一瞬间对秦恒生出了一种愧疚又感激的心情：一个成熟的、优雅的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的男人真心实意爱着自己，那么自己或许也不是一个烂人。

黎舒勉勉强强在脸上维持了一个笑容，他拉开了房门，露出门后站着的身影。

门外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秦易。

所有的幻想都在这一瞬间被截断了，黎舒心想：噢，我果然是个烂人。

第33章三十三

56

黎舒和面无表情站在自己门口的秦易对视了一会儿，他侧开身子给秦易让出了进门的空间。

秦易侧身进了房间，他几步走到床边坐在了床上，微微仰着头看向黎舒。

黎舒本以为自己会紧张的，但实际上他心中意外地平静：还能生更糟糕的事情吗？

他看了一会儿秦易：“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

秦易直直看着他，慢慢开口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他像是第一天认识黎舒一样，“你当初，是真的喜欢我吗？”

黎舒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揭开了这个在秦易看来可以称得上是残忍的谜底：“不是。我只是踢错了人。”

秦易有时候会表现得让人难以琢磨，比如说现在，黎舒本以为他会暴跳如雷，但实际上秦易什么过激的行为都没有做，他只是平静地用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着黎舒。

良久，秦易慢慢开了口：“原来你并不爱我。”他看上去平静极了，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感到伤心和难堪。

说完这句话，秦易站起身向外走，似乎他只是来问一个答案。

在走到门前时，秦易的步伐停顿了一下，他转过身看向黎舒：“你不问问我秦散怎么了吗？”

黎舒的嘴唇动了动，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面色变得有些苍白：“……他怎么了？”

秦易回答他：“他被秦恒赶出去了，腿不太好。”他顿了一下，“你想见他吗？”

黎舒白着一张脸，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他最终只是垂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

再见面又能怎么样呢？

已经无法挽回了。

似乎这是秦易意料之中的答案，他点了点头，平静地开口：“我知道了。”

黎舒看着秦易转过身握住门把手、没有半点犹豫的背影，他心中忽然有些刺刺地痛。按理说不应该，毕竟他不爱秦易，不是吗？

单纯从情人的角度，秦易是一个好人。虽然嘴巴刻薄，脾气自负，但他也足够温情，在某些情况下也愿意当一个会说话的好情人。

黎舒心想：或许我只是有些难堪，还有一点的贪恋温柔。

他听到“咔嚓”一声从门口传来，但秦易却没有出去。

黎舒抬起头迟疑地望向秦易的背影，又看着秦易面无表情转过身向自己走来。

黎舒疑惑的表情还维持在脸上，就被秦易从口袋中摸出来的手帕捂住了口鼻。

黎舒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后知后觉意识到了秦易要做什么。他伸出胳膊想要挣扎，但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他都没有反抗秦易的力气。

秦易的胳膊像钢铁一样紧紧箍住了他，黎舒的手脚很快变得无力，他甚至来不及出尖叫就已经软着身子倒进了秦易的怀抱里。

贴着秦易的胸口时，黎舒听见秦易喃喃道：“我早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