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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嘿下来找死啦(第1页)

说是冲阵,也并非傻乎乎闷头往里死撞。而是冲到二十米开外,抵近了再次回旋骑射。

阵内也开始零星射出箭来反击,一个有掩体,一个有机动,差距不是太大。

但胡人虽说善骑射,那也只是和汉家子比骑射时更占优势。在颠簸的马背上用短梢射箭,无论精度还是力度,都比脚踏实地站那用长梢射差很多。长期对射下来,胡人轻骑多少是吃些亏的。

不过胡人的欺近也不是没有用处的,最明显的效果,就是让阵内更紧张,局面更乱了。箱体东一个西一处,丢得杂乱无章,更有被流矢惊到砸洒了货物的,东西滚得到处都是。

没看错,这羊肥得很,看得胡人们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战利品收入囊中。

“那狗东西在烧我们东西!”野驴子眼尖,气呼呼得瞄着阮掌柜射出一箭阻止,可惜距离太远,马儿太颠,没射着。

眼睁睁看着漂亮布帛被这该死的给点着,烧出黑烟。更可气的是,那混蛋明明被熏得眼泪直流,却还故意挑着烧着的布帛晃荡,唯恐被人看不到。

“冲进去!都冲进去!砍死中原的胆小鬼!”胡人领大声催促着。

可惜有骆驼阵挡着,胡人围着干着急,没缺口能往里冲。

此处不得不夸一句野驴子,这家伙除了箭术不行,其他都不赖。不仅听领的话,还难得的有集体主义大局观的。再次张弓瞄向阮掌柜的箭自认为没把握射中,转而瞄向先前被自己射过一箭的骆驼,抵近了脱手而出,一记狠的直插骆驼屁股。

骆驼应激试图立起,被绳子扯住,屈膝跪着大声干嚎。野驴子不死心,又是一箭瞄向骆驼身子,箭出手,射偏了,插在斜歪一侧的驼峰上。

守在一旁的护卫猜到胡人意图,起身回了一箭,没射着。急得大吼大叫,招呼过来帮忙。

野驴子跟着队伍转了一圈,再次骑近了抵住射出一箭。他也知道近了杀伤力大,受了刚才启,想朝驼峰射的。哪知道这么近居然还是射偏了,一箭插骆驼前腿上。这回,这被他盯着射的骆驼真成跛子了。

骆驼本就烦躁不安,再次吃痛,不愿再跪着挨箭,挣扎着站起。这畜生力气很大,眼看就要把地里的契子扯出来。这要被扯开,搞不好驼阵整个要散。

听到云蔚然一声喊,骆驼旁的护卫抽刀砍断和契子捆绑的绳索,安抚着立起身的骆驼将它拉到一旁。

“驼阵破了!驼阵破了!我把驼阵破了!”野驴子兴奋得大喊,就见同伴已经抽出刀火急火燎得朝自己冲来,赶紧一夹马肚躲开,口吐芬芳“全特么疯子,抢起东西来都不要命的!”

第一个冲进缺口的胡人驾灰马,马极快,却刚进缺口就人仰马翻摔飞出去,装了重物固定绊马索的两箱子被踢开一米远,显然一次性消耗掉了。

第二个马术很好,控马降,绕过倒地后扑腾着起不来的灰马,跃过地上箱子。此时已经完全没了度,挥刀劈开右边刺来的两矛,胯下马也极配合得往左踱两步躲闪,马是躲过了右边刺来的长矛,骑手却根本来不及转身,生生受了来自左边的攒刺,捂着新开的血口翻落马下。

紧接着又从缺口冲进两人,这两人配合得极其默契,第一时间自分别应付左右,劈砍闪躲,扛住了第一波致命攒刺。

前方两边是由矛手组成,越狭隘密集的阵列。再往前就是往枪口上送,他们本能得想往回退。可后面进来的人催促着把他们往前挤,被推挤着生生顶死在越密集的矛尖丛中。

无主的战马和翻倒的尸体令冲进缺口的胡人完全失了马优势。仅剩的高度优势在弯刀和长矛长度差中,反倒成了致命劣势,勉强防守都不够,进攻根本够不着。

若是没经验的,多半前赴后继挨个轮流送在这。幸好这群胡人之前没少劫掠商队,屠戮吞并其他部落,战斗经验丰富。后来者趁着前人挣命的功夫,凭战斗经验近乎本能得找到阵列设计弱点,挥刀朝入口两边猛砍,试图在薄弱处撕开缺口。

随即,这个聪明人身上插了数根箭矢坠落马下,其中一支弩矢从侧面穿肋而入直插胸腹。

云蔚然握拳“yes!”使上带望山的轻弩后,终于不再凭感觉射箭,自然精度大增,不再人体描边。同时立马反应过来,高声招呼道“蹲下!蹲下!第二排!”

还在拉弩弦,便听到头顶弓弩次第出弦的破空声,心想香焦人没法说话还真不好统一指挥。一边加快手上动作,一边替他喊“第二排蹲下!第三排!”

这个V字型矛阵的末端,便是由弓弩手组成的箭阵,专门用来补位。胡人骑在马上高出许多,就是挂在高处的活靶子。只要不心慌手抖,好射得很。

为了保证远程火力的持续性,云蔚然特地分多人一组三段击。

这是前次战斗后总结出来的经验,都是些没怎么见过血的新瓜蛋子,打起来动作变形得厉害。那些号称自己多牛逼多牛逼的,临了把真实实力挥出一半的都没几个。只有多人攒射一人才能让避无可避保证命中率。

同时也是在之前复盘时现。羽箭的杀伤力有限,一支箭就算命中,只要不是击中要害,就不能保证击杀,甚至都没法让丧失战斗力。只有同时多支命中,才能确保,令其在短时间里稳稳出局。

缺口就像黑洞,冲进多少人便被吞没多少人,只剩无主的马儿重新将缺口堵得满满当当。偶有马儿踱步走开,才又露出一条直通死亡,令人心悸的恐怖缝隙。

刚不幸没抢到位置冲进去的野驴子心惊之余暗暗庆幸,拦住赶来支援的胡人轻骑急切道“那个缺口假的,不能进。”

领刚赶来路上也远远望见几个骑术好的纵马跃过骆驼间的缝隙冲进去,可是进去后很快就落马没了声音,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个情况。再听了野驴子拦阻,有些犹豫烦躁,这仗打得好不利索。

里面的情况嘛,其实很简单,重兵全压在缺口处。那些分了武器和木棍的夫子虽然领了守住驼阵缝隙的命令,实际上就是个自保不足,充人数壮胆气的摆设,没什么卵用。

要不是阿瓜领着几个胆大精壮的夫子第一时间扑杀虽然冲跃进来,却被搁得到处都是的箱体杂物绊得跑不起来的胡人骑兵,此时堵缺口的阵列该被侧击了。

那些敢单枪匹马跃进阵来的胡人骑兵也不可谓不悍勇,可架不住同样以命换命打法的阿瓜怼上来就往死里打。那边砍过来斧斧到肉,这边回过去连甲都破不开,这打毛线。

更可恨的是那几个跟在铁甲人身后的夫子,拿扫帚一样末梢炸开的长棍净朝脸糊。杀伤力虽然差不多没有,可挡视线不说,还常拦在挥去的刀路上,有劲使不上,死得极其憋屈。

哦,差点忘了阮掌柜。打从胡人开始冲击缺口,他便第一时间丢了火把,跳脚猛踩火焰,连被撩焦了裤腿都顾不上。

好不容易把火踩灭,蹲着一边从砾堆里挑拣残余的货品,一边咒骂胡人不得好死!竟是全然不顾流矢乱飞,拣破烂拣出了不惧生死的豪迈。

胡人领果断,趁着被堵在缺口的还没死绝。命令跟自己来的下马,绕开缺口,学中原人,列步阵并列上前,砍掉系骆驼的缰绳,自己在一旁开出新缺口。

一波节奏稍乱的三段击,收掉最后两个已调转马头却没能逃出去的胡人。现又有一群胡人赶开骆驼正准备杀进来。

推李队头“去,带你的人绕出去戳他们屁股!”对剩下的大喊“嘿!胡人下来找死了!向我靠拢!顶住他们一刻钟,我们就赢了!”

不知道是刚用阵型围杀胡人太过容易,让信心爆了棚。还是下了马的胡人在护卫眼中就是垃圾,明明让靠拢过来防守,一个个却嗷嗷叫着冲了上去,气得云蔚然破口大骂“特么的散兵游勇!听不懂人话么?”

用长斧大开大合把自己溅得血腥无比的阿瓜已然杀得兴起,大叫着“放着我来”从一侧奔杀而来,带着几个弱鸡竟是杀出了大队人马的压迫感。

双方很快拼杀在一起。胡人本就没受什么阵型训练,不擅列阵对战。见这熟悉的打群架模样,也激动得自顾自冲杀出来。双方都完全没了阵型可言,典型的大型群架现场,只大致能分出骆驼阵内侧大多是商队护卫。和想抽冷子来一下阴招,踌躇不敢上前的夫子。外侧是人数偏少,满身骚臭的下马胡人。

打成这般胶着模样,常你进一步劈砍,我退一步躲闪,完全没法预估拼刀拼在一起的两人接下来会是什么动作。更有抱在一起突然撞到身前的,后续可能动作毫无规律和章法。

阿呆和香焦人艺高人胆大,还敢抽冷子人脸间穿箭而过狙射胡人,似是彼此间还暗暗较上了劲,你射中一个,我非得射两个反。

云蔚然身高不够,心理素质也不行,怕人头攒动得,射中敌人还是自己人全凭运气,只得时不时举弩瞄准却迟迟不敢出手,急得干瞪眼。

好在李队头带着马队绕出去后,不顾游弋一旁的胡人骑射骚扰,带人闷头从屁股后面捅进了敌阵,两相夹击之下杀溃了胡人。

游弋一旁的胡人见情况不对,头也不回得打马就走,全然没想过掩护一下下马攻阵的众人。任由他们徒步逃跑中被追上,后背一道血口,扑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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