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葉思淵幾乎笑出來,又連忙正色,掩飾了下來。
江柍緊了緊百鳥裙的衣襟,又開始踱步,姿態嫻雅就如散步一般,講話也不慌不忙:「本宮早已說過,相信公主是無心之失,只是……」
她頓了一下,轉了個身,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在地毯上掃了半圈兒,「經由此事,本宮才知,公主原來才是馬術不精,球技不通的那一個呢。」
她眼底閃過真誠摯意的疑惑:「否則滿場的女子,怎地就你一人出了差錯?」
沈妙儀想要辯解:「你……」
「本宮認為
一番話,說得周圍鴉雀無聲。
葉思淵原是最心大的,江柍說出這番話之前,還正吃東西,聞言卻忘了咀嚼,兩腮鼓鼓地看著她。
謝緒風則垂著,鬢髮垂下兩縷,遮住了眼眸中一閃而過的讚許之情。
沈子桓和沈子杳眼裡皆有不同程度的驚訝和思索,李嬙一副看熱鬧的興味,而王依蘭則秀眉緊鎖,目露擔憂,卻也不知是擔憂江柍還是妙儀。
江柍看都沒看他們,只把眼神舉重若輕地落在沈妙儀身上。
沈妙儀不知江柍這樣牙尖嘴利,一時啞口無聲,循著多年的本能,下意識望向沈子梟。
沈子梟則緊盯著江柍看。
他的目光里,帶有局外之人的清醒與淡漠,但細看之下,分明又有幾分玩味。
不是欣賞,不是驚訝,不是探尋。
只是被吸引。
是一種不強烈卻無法忽略的「感興」。
按理說,此時再沒有第二個人比沈子梟更適合說些什麼。
可他卻顯然沒有出聲的打算。
以往只道她是玲瓏俏麗,恣意不拘的嬌女,殊不知卻是長了獠牙,睚眥必報的小獸。
不愧是那垂簾聽政的趙太后獨女。
他反倒想看看她會如何給自己解這個恨。
沈妙儀見沈子梟大有把此事交給江柍全權處置之意,不由慌了慌神,情急之下只好遞了個眼色給她的貼身侍女珍珠。
珍珠意會,忙走上前來,跪地說道:「奴婢斗膽,還請太子妃娘娘息怒,奴婢願替公主經受一切責罰。」
江柍目光瞬間涼意四起。
她看了眼星垂。
星垂意會,走上前來,對準珍珠的臉頰就是響亮一掌:「枉你還是在宮裡當差的!難道沒有學過規矩嗎?太子妃娘娘面前,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
珍珠平日裡在宮裡借著沈妙儀的臉面,也是作威作福慣了的,卻不防被這一巴掌打懵了,久久沒反應過來,連請罪都忘了。
江柍絞著掌心的紗絹。
她見沈子梟久久沒有動靜,便知道,他是不打算做這個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