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穩重:「殿下有何吩咐?」
「替孤備些酒菜來。」沈子梟說道。
輕紅福了福身子:「是。」緊接著便下去了。
沈子梟坐在錦杌上,自顧自倒了盞茶喝。
江柍卻可憐極了,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是睡倒也不是,起身也不是。
輕紅很快端來酒菜,酒是瓊香玉,沈子梟說:「孤不喝這個,換葡萄酒來。」
於是輕紅又下去給他備葡萄酒。
那酒用七寶玲瓏水晶壺裝來,倒在碧玉做的夜光杯里,沈子梟端起小酌一口,看樣子別提多悠閒。
江柍哪裡不知道他分明是想敲打她。
琢磨一番,心中暗暗有了主意,只覺不能再繼續嬌軟下去,沈子梟這樣的王者,怎會喜歡一點脾氣都沒有的女人?
只佯裝忍無可忍,赤腳從床上衝下來:「你這是在做什麼!」
沈子梟只顧斟酒,臉也沒抬:「看不見嗎,我在吃酒。」
江柍此時可管不了那麼多了,一把將那夜光杯奪了過來,咣地一聲扣在桌子上,粗魯得像河東獅。
沈子梟正要發作,她忽然轉了半圈兒,坐進了他的懷裡,還勾上了他的脖子。
衣袖將桌上的玉箸都掃到了地上,落在地毯上沒發出什麼聲響。
可沈子梟心裡卻一陣叮噹響。
「別吃酒了,抱我到床上去吧,好不好。」
只不過是眨眼的工夫,她又變嬌滴滴了。
真真是收放有度,令人捉摸不透。
沈子梟懶懶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你不是覺得孤不是你心悅之人,不願意與孤共寢麼。」
他又稱回「孤」了。
江柍心想,這人真是冥頑不化,她都主動投懷送抱了,他還有閒心審問她。
「我們才剛剛相識,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呢,我若說我心悅於你,你會信嗎?」江柍噘起嘴來,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抹靜默的弧影,「難不成你就心悅於我嗎?」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沈子梟見她反客為主了,不由笑了笑:「話雖如此,卻還是勉強,可孤不願勉強。」
江柍可真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她知道,其實這房總是要圓的,不然明日喜帕沒落紅誰都無法交代,沈子梟也不會一直端著,總會接她的招。
江柍哄他已然哄煩了,再膠著下去天都要亮了,心一橫,捧起他的臉就親了下去。
沈子梟微不可察的渾身一僵。
江柍第一次接吻,拿捏不好該怎麼親,怕伸舌頭顯得孟浪了,又怕蜻蜓點水撩撥不起他的慾念,細細回憶著此前太后命揚州瘦馬教授她的經驗,輕輕去啄他的唇,偶爾用舌頭舔一舔,就像舔糖葫蘆那樣。手也不安分起來。
他呼吸漸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