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強撐著氣勢道:「不是純血魔族又怎樣!你不也是人魔混血,和我這個妖魔混血正好是一對兒!」
半魔在魔界向來受人歧視,這也是為什麼他爹不待見他的原因。他只是……只是不想也在孟籬眼中看到厭棄的目光而已,所以才小心翼翼瞞了她那麼久。
這下輪到孟籬生氣了,「咱倆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你居然就瞞了我這麼多年?!」
孟籬一發飆,阮修立刻便慌了,他像小時候一樣,瞪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將臉埋進她的脖頸,討好似的舔了舔她的頸窩,小聲撒嬌道:「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我只是怕你不喜歡……」
孟籬重重「哼」了一聲,推開他便要起身。
這下阮修是徹底慌了,他四肢並用,仿佛蜘蛛精一樣死死抱住孟籬不放她走,「你別走,我真的錯了……」
孟籬別過頭去不看他。
見她態度有所軟化,阮修用自己高挺的鼻樑蹭了蹭她,又溫柔小意地舔了舔她的下巴,「別生氣了嘛……」
孟籬只覺得下巴一片濕濡——她就說這小子怎麼從小就喜歡舔人,原來是狼族的習性使然!他以為給她舔毛呢?
捏住他的下巴,孟籬斜瞥著他道:「舌頭伸出來給我看看!」
少年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乖巧地伸出舌頭。明明擁有刀削似的五官,長相也如頭狼般銳利,但他臉上仍保留著幾分少年人的青澀,乖巧探出舌尖的動作顯得既純真又曖昧。
孟籬沒好氣地伸出指腹壓了壓他的舌頭,然後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耳朵控制不止也就算了,怎麼連舌頭上的倒刺也控住不住?」
阮修渾身一僵,這才反應過來似的,無措地看向孟籬的脖頸——那裡皮膚嬌嫩,已然被他舔得有些通紅。
忍不住又是冷哼一聲,孟鈺罵道:「你爹就不會像你一樣毛躁!」
其實孟籬是騙他的,那糟老頭子至今連根汗毛都不敢動她的,更別提像他們二人今日這般耳鬢廝磨了。
但阮修不知道這些,他被激得雙目赤紅,但經歷了剛才那遭,他也不敢放肆,只是克制著自己心中暴戾,哀求道:「不要嫁給他好不好?求你了……」
挑了挑眉,孟籬暗示道:「我選擇的夫婿不是你爹,而是魔教的右護法。」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這話刺激到了,自那日起,阮修就跑沒了蹤影,也不知到底去幹嘛了。
見狀,孟籬不禁有些擔憂——這狼崽子不會真去籌謀怎麼弒父了吧?他若是在大婚之上搶了親爹的媳婦兒、自己的繼母……孟籬簡直不敢想像這事兒會被傳成什麼樣。畢竟自己身為天界臥底,如此張揚是不是不太好?
懷揣著這種擔憂,很快便到了成親那日。
魔侍們為孟籬精心裝扮一番,她看向鏡中妝容奢華的自己,總覺得有莫名有幾分熟悉,就仿佛她不是第一次穿嫁衣一樣。
魔侍們打道:「夫人這是被自己給驚艷到了,徹底看傻了眼……」
一片嬉笑聲中,阮景桑走了進來,魔侍們便都很有眼色地魚貫退下。
期期艾艾想去牽孟籬的手,果不其然,孟籬不僅厭惡地躲開了,還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斥罵道:「狗東西,誰給你的資格碰我?」
少女唇紅齒白、長相明艷,此刻卻像看陰溝里的臭蟲一樣厭棄地看著自己——阮景桑大腦控制不止的興奮,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明明是正值壯年、位高權重的魔教右護法,不少魔修都被他這副成熟穩重的英俊模樣蠱惑,甚至投懷送抱,但阮景桑對他們沒有半分興致,唯有被孟籬踐踏的時候,他的心臟才會像毛頭小子般撲通跳動。
看到他一臉痴迷的表情,孟籬就知道他又爽到了。噁心地翻了個白眼,她問道:「阮修去哪兒了?」
她是真的有些擔憂狼崽子會不會在大婚上生事。
誰曾想阮景桑誤解了她的意思,想也不想討好道:「你喜歡阮修?若你喜歡他,今晚大婚之夜我叫他來和我一起服侍你便是。」
阮景桑感覺自己憋得快要爆炸了,為了讓孟籬碰下自己,他無所不用其極地勾引,但孟籬就是不為所動,頂多扇自己幾巴掌給他點兒甜頭。若是將阮修那個不值錢的東西拉來,孟籬就願意碰自己,他覺得這買賣划算得很——畢竟他當老子的,阮修那小子還敢忤逆自己不成?
孟籬本在整理自己頭上的鳳釵,聞言差點兒沒將鳳釵連同髮絲一起給扯下來——魔界實在是個癲狂的地方,她時常因為自己的道德水準太高而感覺到格格不入。
狐疑地打量了阮景桑一眼,孟籬不死心確認道:「阮修真是你親兒子?」
阮景桑笑得一臉諂媚,「如假包換的親子。你若是喜歡其他幾個兒子,也是可以的。」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女兒也行。」
孟籬:「……」
好的,這下死心了,魔界果真是個隨時隨地都在發癲的地方。阮修那小子以為自己夠狠了,但和他爹相比還是嫩得很。
但這個隨時都在發癲的老東西居然還是魔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護法,今日他大婚,幾乎整個魔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
在其他魔修面前,阮景桑又恢復他那副體面的樣子。女魔修們都在小聲議論著孟籬命真好,明明只是卑賤的半魔之身,卻能嫁給阮景桑——那可是阮景桑啊!俊朗高大、寬肩長腿,舉手投足間皆是成熟的魅力,但看外形便已足夠令人面紅耳赤,更別提他還位高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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