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竟還藏著如此內情!眾判官只覺得心生絕望,唯恐今日要交待在這裡。
左護法撥弄了下自己長而尖的指甲,裝模作樣的吹了吹其中灰塵,慢條斯理道:「你們說,我是將你們一個個殺了,等閻王現身呢?還是一次性將你們全都殺了,逼得他震怒呢?」
這廝說話實在噁心人,彎彎繞繞的腔調直叫孟鈺恨不得給他臉上咣咣來上兩拳。
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只得搭腔道:「其實,在下還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哦?你這個小丫頭倒是膽大得很,什麼建議說來聽聽?」
孟鈺一本正經道:「我建議你一個都不要殺……」
說到這兒,她突然有幾分編不下去了,感覺自己要是敢信口開河,這左護法分分鐘就能來掐她的脖子。
然而,此時一道文雅的聲音響起,替她接了下半句話:「夫人所言甚是。你一個不殺,本閻王也能直接現身,何必平白結下更多仇怨,攪得大家都不安寧?」
這聲音……孟鈺僵硬地回過頭去,卻看到陳翰林朝自己一步步走來。她的大腦似乎都在此時此刻被凍結了——誰?誰是閻王?所以,閻王入贅到她家來了?她爹娘還給人家上了族譜?
回想起這些時日,陳翰林溫柔小意為自己洗衣做飯、操持家務的模樣,孟鈺如今只想衝到人間仰天長嘯——爹、娘,有你們真是我的福氣。
果然,這個世界最終還是癲成了她不認識的樣子。
第42章選擇
「陳翰林就是閻王本尊」一事實在太過令鬼震驚,這下就連其他判官都暫時拋卻了死亡的威脅,驚疑不定的目光齊刷刷瞥向同一個方向,更有甚者小聲讚嘆道:「乖乖,原來孟鈺天天在家抽的是閻王爺啊?真是個狠人!」
那左護法上下打量了陳翰林幾眼,哈哈大笑道:「就你這副病殃殃的樣子還裝地府閻王爺?你們莫不是病急亂投醫,隨意找了只不入流的鬼差來誆騙我吧!」
陳翰林幽幽嘆了口氣,似乎對自己不被信任這件事很是無奈,他從懷中掏出閻王的令牌,「有此令牌為證,左護法可能信任我了?」
左護法定睛一看,發覺這令牌上氣息森嚴,即便不是閻王令牌,但令牌持有者也絕非凡人。
他眯了眯眼,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見這個病秧子借著他放鬆警惕的間隙,猛地將令牌往空中一甩——頓時金光大作,下一秒,審判殿中的判官們便悉數消失乾淨。
就一個眨眼的瞬間,諸位判官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再次睜眼時,便置身於一片一望無際的紫色。仿佛來到了三界之外的虛無空間,此處沒有一絲生氣,似乎連時間都停滯了,有的只是大團大團遮天蔽日、不分邊界的紫色霧氣。
陳翰林沒去管這些紫霧,他先是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半晌,剛緩過來便第一時間握住孟鈺的手,真摯稱讚道:「剛剛多虧了夫人足智多謀,挺身而出同那魔頭周旋,否則為夫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覺在他眼皮子底下布下如此龐大一個傳送陣。」
孟鈺:「……」
不是,這你也能硬夸?
但見他方才咳得撕心裂肺,孟鈺也不忍心說他,而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道:「就你這身子骨,還敢強行開啟大陣……」
陳翰林苦笑了下,「是啊,我這身子不中用,能將大家傳送出來已是不易。」頓了頓,他又輕飄飄丟出一個重磅消息:「只不過貌似出了些偏差,如今我們被傳送到幽冥秘境中來了。」
幽冥秘境——聽到這個名字眾鬼悚然一驚,立刻便有判官驚呼道:「那我們現在豈不是和魔界那個大魔頭處在同一個地方?」質問過後,這人才想起陳翰林如今今非昔比,不再是那個被大家茶餘飯後調笑的「小嬌夫」,立刻又改口喃喃道:「是、是這樣嗎,閻王大人?」
「閣下倒是不懷疑我的身份,」陳翰林先是調笑了一句,繼而安撫道:「這幽冥秘境乃是由三千小世界組成,且每時每刻都在傳送、變幻,一般來說不會這樣巧合就……」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濃郁到化不開的紫氣瞬間消散,眾人來到一處斷崖絕壁處。但懸崖底部並非綠木蔥蔥,而是火紅翻滾著的岩漿。而在岩漿中間,赫然被囚禁著一個魔物,那魔物乃是半人形態,身上魔氣沖天,即便在烈焰滾滾的熔漿中也並無半分要被吞噬的跡象,難免令人心生畏懼。
陳翰林頓了頓,話鋒一轉道:「諸位想來都是第一次見到魔界尊主吧……」
判官們:「……」
大人,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鬼魂的氣息瞬間便引起了魔頭注意,他緩緩睜開雙眼,無數雙金黃色的豎瞳霎時浮現在空中,像盯著死物一般緊緊注視著他們,即便是死過一次的鬼也不免覺得毛骨悚然。
地動山搖的聲音頓時從四面八方湧來,那魔王喟嘆道:「居然是魂魄的氣息……雖然不夠鮮,但也能勉強果腹……」
儘管陳翰林依舊是那副弱不經風的樣子,但判官們兩腿戰戰,還是下意識看向他,「大人,他都被囚起來了,應該不會對我們怎麼樣……吧?」說到最後,便是自己都沒了底氣。
陳翰林看了他們一眼,幽幽道:「別掙扎了,等死吧。」
判官們:「???」
大人,不要啊大人!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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