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到兩個小時,鄔長筠來到陳公館。
裡頭亮著微弱的燈,只有兩個人在。
鄔長筠把一個包裹扔在地上,去洗手間,一腳踹上了門。
裡頭水聲嘩嘩,是她在洗手。
阿海拿起包裹拆開,看清此物,嫌棄地扔了,邊甩手邊說:「殺了就算了,全屍都不留,真狠啊。」
陳老闆上前,踢了踢那僵硬的手指:「這傢伙吃喝嫖賭,家敗光了,殺了爹,拿了房契,又把房子輸了,無路可走,把女兒和老婆都賣去妓院,女兒活生生被糟蹋死,老婆逃了出來,改名換姓,嫁給一老頭,有點錢以後,想方設法要把這賭鬼弄死。要我說,剁條手便宜他了。」
說著,鄔長筠邊擦手邊出來了,把毛巾撂在桌上,對陳老闆說:「賞金。」
陳老闆扔了個錢袋子過去,鄔長筠一把接住,掂了掂,揣進口袋裡,多一個字不說,把帽子撂到阿海頭上,轉身走了。
阿海取下帽子,目送人出去,豎了個拇指:「四姐就是帥。」
他口中的四姐就是鄔長筠,陳公館殺手無數,魚龍混雜,有些殺手不想暴露太多信息,以免引來仇家,便會用代號。鄔長筠是陳公館成立以來第四個殺手,前面三個,全死了。而阿海是負責兩頭交接事宜的,無論僱主還是陳公館的殺手,他都門清。
「學學,」陳老闆輕笑一聲,也走了,「收拾了,明早送給僱主。」
「好勒。」
……
第4章
堂會地點在郊外的一處老宅,吳先生在這養了兩個情人、三個孩子和若干傭人。
幫工們在前頭搭好台,後面伶人們扮上,隨著開場鑼響,戲便開始了。
第一場由元翹上,演得是《貴妃醉酒》。
共侍一夫難免有摩擦,原以為吳先生的兩個情人會爭風吃醋,沒成想處得還挺和諧,兩人親姐妹似的坐一塊兒,連當家的都不顧了。再看吳先生,面容清臞,眯著對小眼,搖頭晃腦地跟著台上的扮相華美的貴妃輕哼。
鄔長筠同搭檔們在後院對了會戲,算準時間,換上戲服來候場。
幾個乾淨的後空翻,把吳先生的精神也翻了上來,仔細琢磨台上的人,那小臉生得,比起那幾個紅透天的名角兒也不遜色。難怪聽說玉生班的《紅桃山》唱得好,這「鄭月娥」果非凡品。
後一場的文戲,吳先生是一點興都沒有了,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小武旦。頭一回覺得,舞刀弄槍也撩人心弦,那雙玉手裡使的哪是刀槍,分明是勾住自己神魂的細軟紅線。
直到鄔長筠再上台,開腔一句「一霎時離滄海變幻人形」,聽得他再次心花怒放,恨不得立馬叫人卸了妝,看看那油彩頭面下藏著什麼樣的冰肌玉骨。
一曲唱罷,吳先生終於按捺不住,找個藉口跑去後台,一睹牡丹真容。
鄔長筠衣服還沒換好,就聽見班主的叫喚,沒等應聲,就聽腳步進來了。她快攏好戲服,轉朝向來人的方向,只見那形銷骨立的老男人盯著自己,眼睛裡的色光毫無遮掩地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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