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不顧沈令書勸阻,便轉身要離開。
只是才轉身,蘇渺手臂上便落下了力道。
「蘇渺!」沈確上前攥住了蘇渺的手。
邊上幾道腳步聲被嚇得頓住,崔公公上前輕聲提醒:「太子殿下。」
可沈確的手並未鬆開,只與蘇渺僵持著。
蘇渺回眸,神色淡淡的,卻已是累得擺不出別的神色:「沈確。」
話一出口,沈確的手鬆了下。
蘇渺又道:「以御廚的身份,我沒辦法同你說什麼,但蘇渺的身份,我想你明白。」
「你與沈令書費盡心思為我得來食譜,又費盡心思送我出宮。」
「而我與寧淵九死一生帶回這些,難道就是為了前功盡棄嗎?」
沈確視線仍緊盯著蘇渺,手上的力道卻已然卸了大半。
蘇渺感受到了手上的力道一點點鬆開,便順勢將手脫出:「縱使那幕後之人本意並不想我們死,但是到如今,這一報我是一定要還的。」
「在這皇庭之下,有非我去做不可的事。」
說著,蘇渺也沒忘看向沈令書:「放心,滿打滿算還有一天半的光景,死不了一個人。」
寧淵在沈確與沈令書手裡不需要她再多擔心什麼,而她身上的傷,她自己心裡也有數。
她前進的方向早已不在這裡,於是她說完便轉身離開。
一直到蘇渺身影消失在了大殿,沈令書緩緩走近沈確身側,低聲道:「皇兄,你方才……」
「我明白。」沈確沒多說,回頭踩著寧淵留下的一地血污,走近寧淵躺著的榻邊。
只是縱使事情所有利弊擺在面前,每一步的因果都瞭然於心。
可一個是他難以捨棄的舊友,一個是如影隨形的至親,看見蘇渺與寧淵因他成了這般模樣,沈確明白,他方寸還是亂了。
沈確長嘆一口氣,側眸問沈令書:「南翎殿那裡,如何了?」
「都盯著,」沈令書輕聲應道,「看蘇渺他們的模樣,時間是對上了。」
沈確沉聲:「抓來的人還在你這?」
沈令書點點頭,望向沈確似是等待他下一步的意思。
「今夜將人移到我那,」沈確俊秀的容貌上看不出半點和顏悅色,墨色眸子底下滿是陰冷,「別的你便不用管了。」
沈令書應了聲,沈確視線又落在面前躺在榻上唇白如紙的寧淵身上。
垂眸睨著面前忙得焦頭爛額的一眾太醫,沈確卻能覺察他們面對一個尋常侍衛施救的不解與為難。
見著面前景象,沈確臉上再次肅穆,沉聲道:「用你們所能及最好的藥材來醫治寧淵。」
一眾太醫噤聲,各自心口一緊。
「治不好,」沈確一字一頓,「後果自負。」
……
蘇渺拖著一身的傷回到御膳房時,御膳房半睡不醒的夜裡已經因為她的回歸陷入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