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送走兩位長輩,6衡清才找了霍鷹來。
「三少爺。」霍鷹拉著馬車過來。
「帶她下去休息,等她醒了,按之前說的,你知道怎麼做。」6衡清說著,先把蔣憐抱上馬車,又餵了她一顆丹藥。
「三少爺,這裡有麻醉香。」霍鷹不解地舉著手中的小玉瓶。
「她今日來時吃了比馥草。」6衡清又道。
「比馥草……」霍鷹恍然大悟,「難怪我給少夫人用了麻醉香,按說藥勁兒沒過,她居然醒了,原來如此,可比馥草不是有毒……啊,所以您餵夫人的是解藥?」
6衡清從馬車上下來,又對霍鷹道:「解藥中和比馥草毒性時令人昏迷至多一個時辰,你且帶她過去,而後便將她綁好,多找些人看著她,今夜,不要讓她踏出我臥房半步。」
「是。」霍鷹領命,但又想起什麼,猶豫,「不過少爺,屬下也有擔憂,這麼多天看下來,屬下覺得少夫人好像很會掙脫繩索,屬下只是覺得,也許繩索未必能捆住她,所以一般如此,鎖拷是否……」
「鎖拷用來鎖犯人,你可覺得合適?」6衡清皺眉。
「屬下知錯了,少爺。」霍鷹忙道。
「蔣憐是有錯,但我6家絕不是濫用私刑之人,你若用鎖拷,此事性質便全然變了,傳出去,6家又將如何自處。」6衡清又嚴肅道。
「少爺,是屬下糊塗了。」霍鷹又道。
6衡清不再說什麼。
麻醉香不能頻繁多用他自是知道,但霍鷹說的也是實情。
過了許久,他道:「多找人看著她便是,那比馥草的解藥亦會讓她頭暈,即便醒來,她精力也會大不如前,故而……她當逃不脫。」
「屬下明白了。」
「嗯。」
說完,6衡清便走了。
霍鷹看著少爺離去的背影,愈發感嘆,鎖鏈本是犯事之人才用的,怎樣用在尋常人身上,都是動用私刑,的確是他一時情急,想了昏招。
若不是少爺,他真的……
是他糊塗了。
霍鷹自責完,直接上馬,按照6衡清的吩咐去辦事了。
初冬之夜山寺風大,6家人來時都穿著厚重的大氅,一進靜心堂,感受到炭火盆帶來的熱氣,才解開毛氅。
今夜6家所有人都要不眠不休,徹夜誦經與抄經,小孩也不例外,所有人還是分成兩列,一人坐在一張案幾前,手持一本佛經,在熠熠燭光中,對著一尊金尊佛像,準備開始念誦。
每個人的案幾兩邊都用屏風隔開別人,這樣誦念少了許多旁人的干擾。
6衡清坐在靜心堂最裡邊,左列把頭,離佛像最近的地方,空塵帶著僧人門添置筆墨紙硯時是從門口開始,許久才走到他這裡。
「阿彌陀佛,」空塵放置好硯台,來到6衡清面前,先朝他雙手合十施禮,而後又問,「6施主,家人可都來齊了。」
「內人身體不適,先行回房休息,其餘都在。」6衡清回答。
6衡清這話聲音稍大了些,與他一道屏風之隔得二夫人聽到,又忍不住氣道:「禮佛本就是6家大事,誦經又是重中之重,哪兒有不來的道理。」
「行了,」二夫人旁的大夫人又閉上眼道,「左右一年以後就不是6家之人,不必再提,專心念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