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克里姆森叹息。
你说,他们会把重要宝物记录放在外面的房间吗?他的脑袋上,诺尔惆怅地问。
够呛。忒斯特耸耸肩,往好里想,现在我们知道这地方在哪了,这可是了不得的进展。
克里姆森瞪了那扇门好一会儿,最终他叹了口气,开始在档案馆内转转停停。
这家伙随便翻看了会儿魔法研究资料,又去账簿区域看了圈,看上去没什么收获。最终,他停在各位祭司的工作记录面前。
“跟查案似的。当条子可真麻烦,搞不懂那群受虐狂。”他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一边翻看那些厚厚的工作卷宗。
诺尔停住了离开他头顶的脚步。
神选者的预言被严格保密,但普通的日常记录总会透出一点儿线索——小忒斯特铁定是被人
()送进来的,连他都知道“近十年”这个时间点,身为永恒恶魔的克里姆森肯定知道更多。
“你先去找‘日蚀盾’记录,得有人盯着他。”诺尔对忒斯特说,“这家伙未必安分,不能让他坏事。”
克里姆森特地挑了某位死去祭司的工作记录,在“近十年”的范围快速翻找。这些祭司对自己的恶行颇为自豪,他们事无巨细地记载了自己的残虐事迹。
克里姆森一本本翻阅,一目十行地看,脸色越来越苦。
诺尔从震惊看到愤怒,再看到麻木,最后有点犯困,险些从克里姆森的脑袋上栽下去;忒斯特早已在房间里溜了一圈,眼下他回到克里姆森头顶,脑袋枕着诺尔的大腿呼呼大睡。
终于,克里姆森的动作顿住了。
他冲书本的某一页扬起眉毛——
……今天,我发现了神所指示的目标,他原来离我们这样近。
他的父母很麻烦,他们非常在意自己的子女,并且小有资产,需要尽快处理掉。情况合适的话,还可以为这孩子种植一点仇恨……
这篇日记下面附了涂涂改改的街道图画,看得出这位祭司认真策划了怎么除去这对深爱孩子的父母。
换做其他人,或许会对这张草图毫无头绪。克里姆森微微一笑,他直接召唤出了系统地图界面。
“对比指定图像与葡萄领城内的街道分布。”他一边翻动纸页,一边如此指示。
……今天,我将那孩子带了回来。
他的头发被父母伪装过,看起来和他的兄弟姐妹一样是深棕色。除去伪装魔法,我看到了毫无瑕疵的白色。这孩子是白魔鬼,多么适合他的身份。
这也许能够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他对于家人的毁灭无动于衷,他天生属于我们……
诺尔抿起嘴唇。
“……我父母只要逮到时间,他俩绝对要打情骂俏,恨不得黏在一块儿,完全不考虑孩子的感受。”
忒斯特曾这样告诉自己,当时诺尔察觉到了一点真诚——对于疯修士来说格外罕有的真诚。
忒斯特真的无动于衷么?诺尔不太确定。
……今天,我去看望了那个孩子。
他比其他刚被抓来的实验体乖顺很多,他在自己的鲜血中对我微笑。他完全不畏惧黑暗与死亡,他一定是属于安斯提思大人的天使……
然后这孩子变成了疯修士,十几年来日复一日地狩猎着“安斯提思大人”的忠诚部下。诺尔心情复杂。
克里姆森合上书本,同一时间,系统弹窗沉默地悬在他的面前。
“哦,那片被诅咒的荒地,我有印象。”克里姆森戳了戳弹窗上的红点,“这多少该给个任务吧,喂?你好?”
系统依旧沉默。
窗外,日光渐渐明亮起来。克里姆森一把撕下了那页记录,纵身跳出窗外。诺尔抓紧他被风吹得起起伏伏的袍子,同样沉默不语。
……
“好吧,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当时的巡查突然变严了。()”
忒斯特忧郁地打着克里姆森的脑袋,并躲过克里姆森挠头顶的手指,原来是这家伙私闯档案室,还蠢到破坏书本。⒅()_[(()”
这个时间点,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
克里姆森随手买了点早餐,边吃边往记录中的地点走。诺尔和忒斯特仍坐在他的脑袋上,一个表情复杂,一个睡眼惺忪。
“克里姆森说不定会直接离开,这家伙对危险的直觉还不错。”忒斯特伸完懒腰,戳了戳发呆的诺尔,“你就这样跟他出来?”
“永恒教会傍晚才会去看皮尔,我给他的魔法能让他睡够大半天。”诺尔说,“比起在地牢里思考计划,我更想呼吸新鲜空气。”
“哦,好吧。”忒斯特随手薅了滴露水,抹了抹脸。可是风实在太过温暖,他的困意挥之不去。
克里姆森肯定打算去他的家看看,离这里好一段路呢。
忒斯特靠上诺尔的身体,再次闭上眼。诺尔的身体紧绷,那颗心脏飞快跳动。
其实对于自己准备好的戏剧来说,这个环节可有可无,忒斯特想。时间过去太久了,克里姆森不会找到任何信息,诺尔注定一无所获。
生命神殿和永恒教会,他们早就把一切都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