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鬧騰過後,屋子裡安靜下來,周圍只剩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聲。
就那麼抱了也不知道多久之後,邢延的手機叮了兩聲,他從褲兜里掏出來看了看,是天氣預報中心提醒降溫的簡訊。
沈鬱也跟著瞄了眼,發現無關緊要,就沒有鬆手,邢延也沒有藉機推開他。
兩個人又繼續抱了會兒,沈鬱的情緒總算徹底是恢復了正常,下巴墊在邢延肩膀上,雙手摟著他的腰,再開口說話語氣就沒那麼沖了。「不是一直不願意讓我住你這嗎,怎麼又不讓走了?」
邢延沒直接回答他這話,只說。「都這麼大了,脾氣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沈鬱撇了撇嘴。「你也沒有。」
邢延沒反駁他,過了會兒,又說。「同學們和老師都沒有惡意,以後再碰上,不要把他們的話當回事。」
「…」沈鬱聞言立刻張了張嘴,但是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終又什麼也沒說。
又過了會兒,邢延輕輕拍拍他的後背。「去吃東西吧。」
沈鬱還有點沒抱夠,剛要開口拒絕,邢延已經攬著他轉了身,而他看到小桌上放著的東西,也沒能說的出拒絕的話。
除了飯菜,邢延還買了榛子蛋糕,是以前他最喜歡吃的甜品。
把他安頓好,邢延去洗了熱毛巾,回來幫他擦臉,擦手,還幫他把亂糟糟的長頭髮梳整齊,在後腦勺上綁了個揪。
沈鬱任其擺弄,像個不能自理的寶寶,只不過視線一直沒能離開邢延的臉,眼神倒是很成年人。
邢延幫他整理妥帖,把蛋糕打開放到他面前,小叉子也遞給他。
沈鬱沒接,並對他說。「這十年,我再也沒吃過榛子蛋糕。」
邢延聞言,抬眸看看他。「不喜歡了?」
「不是。」沈鬱說。「我還是很喜歡,只是蛋糕的味道變差了。」
邢延似乎沒太明白。
沈鬱故意讓他疑惑了會兒,過後才又說。「有沒有人給餵著吃,味道是不一樣的。」
邢延:…
憑沈鬱固執的性格,不餵他就真的不會吃,邢延是了解他的,頗為無奈的看了他會兒,把遞過去的小叉子又收回來,叉了塊蛋糕,送到了他的嘴邊。
沈鬱見狀,不自覺的翹起了嘴角,垮了好些天的臉上,也終於是有了點笑模樣。
心情恢復了點,胃口就還可以,半塊蛋糕吃進去,沈鬱的臉色都紅潤了很多。
蛋糕很香甜,氣氛也很好,有些話大家心照不宣其實才會更合適。
但「他只是覺得你可憐」這句話的殺傷力太強了,沈鬱終究是不踏實的,所以即便再三猶豫,他也還是沒忍住。「邢延,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被他冷不丁的這麼一問,邢延稍稍愣了下,抬眸看看他,像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又垂下眸子,沒說話。
沈鬱又問他。「你一直對我很好,只是朋友的時候就很好,和我在一起之後也很好,分手了也還是這麼好,到底是為什麼啊?」
邢延被他問的皺了皺眉,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沈鬱就那麼盯著他看了會兒,說。「但我纏著你,是因為喜歡你。」
聽到這句,邢延又下意識的抬起了眸子。
兩道視線對上,沈鬱先是淡淡笑了下,隨後輕輕吐了口氣,又收起笑容,無比鄭重的對他說:「邢延,從頭到尾,我都是真心的,喜歡你,是真心的喜歡,這份喜歡純粹,乾淨,從來沒摻雜過別的東西。」
邢延聽後先是愣了愣,緊接著目光閃躲開,叉起來本來是要遞給他的蛋糕,慌裡慌張的就送進了自己嘴裡。
這反映,像極了沈鬱第一次向他表白的時候。
那時沈鬱年少莽撞,有天心血來潮決定表白,連草稿都沒打,直接衝到高二的教室,把正在做題的邢延給拉到走廊外面,懟著臉對他說。「邢延,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了,想跟你談戀愛!」
可知當時,邢延表現的比這會兒還要慌,而且大概是過于震驚了,睜大眸子站那兒看著他,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甚至後來回教室的時候,懵里懵蹬的連自己班都找不著了,直接跑進了隔壁班級。
這會兒身處巴掌大的小屋裡,沒地方可以跑,就坐在那兒皺著眉頭不說話。
沈鬱就那麼看著他,糾結片刻,放棄了繼續追問。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他不再年少無畏,他和邢延之間隔著曾經某些慘痛的經歷,以及分別過的十年,他已經不太能承受拒絕的回答了。
這天晚上,沈鬱難得做到了見好就收,吃完飯後老老實實洗漱睡覺,沒再得寸進尺。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被手機來電的震動吵醒,彼時邢延已經去上班了,沈鬱抓過手機見是孫萌的號碼就接了起來。
孫萌向來不愛客套,開口直接說事。「後天安排個訪談節目,你準備一下,到時候過去接你。」
沈鬱打了個哈欠。「腿瘸著呢。」
「嘴沒瘸就行。」孫萌說。「就是個大v博主的談話節目,用不著腿。」
「…」沈鬱:「行。」
「喲?」孫萌聽他這麼幹脆,倒是有些意外了。「南極生物群依五而爾齊伍耳巴一整理這就答應了啊,我還以為你在前男友那住的得從此不早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