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雖不醜,卻並非不滑稽。
謝緒風深知他和葉思淵誤見這一幕已是大不敬,便忙拉著葉思淵告退。
葉思淵雖不情願,卻也知自己不便在此,便離開了。
而沈子梟,雖說不管她,最後到底還是走上前去扶起她。
「我本來叫她們守著入口呢,我沒想在人前失態。」江柍軟綿綿地站著,又軟綿綿地解釋。
沈子梟只喚:「鄭眾,傳孤口令,扶鑾殿今日當值的所有人均罰俸三個月。」
「殿下……」江柍想求情。
沈子梟先她一步說道:「還有你,即日起不許飲酒!若讓孤發現你再飲一滴酒,便讓你的宮人去掖廷局領鞭刑吧!」
江柍微愣,便忘記要說的話了。
然後也不知怎麼,眼淚便滾了下來。
她不願哭出聲,卻控制不住,嘴巴發著抖向下撇。
沈子梟見狀只覺憋悶:「你在外男面前如此失禮,還罰不得了?」
她不說話,只是哭。
他氣得眼睛都發直,不由又嚴厲幾分,說道:「再說孤罰的是你身邊的宮人,又不是罰你,你倒矯情起來了。」
她哭得抽噎,緩緩呼出一口氣,再落淚,差點被噎了一下。
她生得嬌媚,一舉一動皆帶禍國殃民的裊娜風韻,偶爾露出酣甜嬌俏,一團孩氣的模樣,他心腸已軟了一半。
只是氣還沒消,不肯縱她無法無天,便向外吼道:「來人!」
星垂月涌都守在外頭,聞言嚇得心都掉了,幾乎是連滾帶爬進來。
而後跪在沈子梟身旁,聽他道:「帶她回去!」
星垂和月涌忙起身去扶江柍。
江柍還是哭,鼻頭呀,眼眶呀,像是被梅花汁子染過似的,紅通通的。
沈子梟拂袖而去,臨走前說道:「灌她三壺薑湯,要和這酒壺一般大,鄭眾
鄭眾一直在他身側候著:「奴才在。」
只聽他吩咐道:「你去扶鑾殿傳令時看她喝下去,少喝一滴,孤唯你是問。」
鄭眾忙說:「請殿下放心。」
沈子梟便這樣走了。
江柍卻哭了一路回去。
星垂見狀,恐生閒話,便謊稱江柍落淚是因踏雪尋梅時摔跤了,又故意讓高樹去請太醫。加之鄭眾傳令罰俸時,只道是扶鑾殿宮人侍奉不盡心才觸怒殿下,眾人便都以為是江柍摔跤的緣故。
江柍回宮先換下衣服,洗漱了一番,還未來得及重梳發,鄭眾便端來三壺滾熱的薑湯來。
薑湯味道辛辣,江柍素來不喜。
只念自己做錯了事,雖不情願,卻半點也沒推脫,仰頭便往嘴裡灌。
剛開始那一壺還好,到第二壺已是難以下咽,第三壺還未喝便已去淨室吐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