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不问心微微一跳,几乎以为她记起了什么,不由得蹙眉问:“嗯?你唤我什么?”
出云听他语气冷淡,倏然回到现实似的,明白现下已经不是梦,不由得松了口气。她笑了笑,感慨道:“没什么,我方才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原来不是梦。”
尘不问的心再次归于平静,转念一想,她从未见过自己男子装扮,即便她当真记起他从前化作女子时的模样,也不会认出他来。至于上一次她脱口而出的师姐,或许只是个巧合。
出云很快将梦境的事忘却,“道君早啊,今天静心殿的雪怎么停了?我方才看见静心殿没下雪,还吓了一跳呢。”
尘不问看了眼空旷的庭院,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的景象,“总是下雪,的确太过冷清。”
出云点头赞同:“是呀,雪景虽然好看,可若是天天看,未免太过冷清,所以人间才有四季更迭吧,春夏秋冬,总是有新鲜感。”
尘不问默然不语。
出云对着回春的庭院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今天有我师姐的消息么?”
尘不问道:“还没有。”
出云叹气,顿时有些失落,“那我先去上课了。”
尘不问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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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日的事,今日出云再看宁长老,总觉得有些不习惯,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昨日满嘴鸟语花香的场面。
“离若,你说昨日宁长老打了那唐少谷主,不会有什么事吧?”出云有些担忧。
离若:“不能吧?本来就是那姓唐的有错在先,他自己理亏,宁长老打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好歹同为五大宗门,百花谷总不可能这么不要脸。再说了,姓唐的是百花谷的少谷主又怎么了?那宁长老还是咱们玄清宗的长老呢。”
出云觉得离若的话有一定道理,却又想到别的:“百花谷的人要脸,但是万一有别人不要脸呢?”
慕容尹插嘴:“谁啊?”
出云:“那个与唐少谷主有奸情的女妖精啊,万一她觉得宁长老打了她的情郎。她怀恨在心,怎么办?”
离若笑说:“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那女妖才不过金丹期修为,她就算怀恨在心,也打不过宁长老的。”
出云:“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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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她宁似水再厉害,还不是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女妖一身红衣,面容略有些扭曲,提起宁似水时语气更是咬牙切齿。
她是在自言自语,却听见角落里的那小弟子开口:“得到男人的心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世上负心薄幸的男人那么多。”
女妖当即阴狠一眼扫来,直勾勾盯着出云:“你胡说,唐郎才不是负心薄幸之人。”
只见出云与离若慕容尹三人都双手被捆绑,不能动弹,被那女妖扔在角落里。
事情大抵要从今日下课后说起,距离那天宁长老爆打渣男的事已经过去了几天,玄清宗内一切如常,出云也没有收到师姐的消息。
就在这天下了课之后,他们三个人照常去山下小摊觅食,没想到这女妖早已经在山下等了几日,寻找机会,扮做了卖馄饨的摊主,在他们三人的馄饨中下了药,将他们三人迷晕后抓了起来。
他们也没想到,这女妖竟然当真替唐松阳不平,要替她那挨打的情郎出一口恶气。她的确打不过宁似水,所以她选择了对付玄清宗的弟子。
慕容尹试图和那女妖讲道理:“冤有头债有主,你这样不讲武德,有本事你就去找宁长老。”
女妖瞪了眼慕容尹:“闭嘴,再多嘴一句,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你们这些名门正道没一个好东西,宁似水不是好东西,你们这些小娃娃当然也不是。既然如此,那杀了你们,也算为唐郎报仇了。”
女妖阴森一笑,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冲着出云他们走近,似乎要有所东西。
慕容尹急得不行:“我知道你很急,但你能不能先别急!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出云在一旁忽然开口:“你的唐郎也是名门正道来着。”
女妖听她这话,情绪愈发激动,拿着匕首架在出云脖子上,语气都变了调:“我叫你闭嘴,你们也配和唐郎相比?唐郎从来不会嫌弃我是妖,他与我说,妖也罢,人也好,都是一样的。而你们,你们只会看见妖便杀!”
慕容尹快要晕倒了,“我说出云,你能不能别老是刺激她了,你再说,她马上就要把我们宰了!”
出云仍旧不紧不慢:“可是你如果杀了我们,你肯定也活不成了,那到时候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很好很好的唐郎了。”
女妖冷笑:“杀了你们,我为何会活不成?莫不是你们几时给我下了毒?可笑,原来你们名门正道竟也会做这样的事!”
出云说:“因为我是玄清宗宗主的弟子,你觉得你杀了他的徒弟,他会放过你吗?何况你方才也说了,你本来就是妖,玄清宗一向容不下你,若是你当真杀了我们,那玄清宗自然不可能放过你。”
女妖:“你们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我怎么突然觉得我身上有些痒?解药呢?解药,快把解药交出来!”
女妖近乎癫狂一般,说什么都不信他们没给自己下毒,一定要他们交出所谓的解药。
出云、离若、慕容尹:……
这女妖年纪轻轻的,怎么脑子就有问题了。
出云:“好吧,我们确实给你下了毒。”
女妖听见这话,简直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表情收敛了几分癫狂,转而又添几分阴狠的坚定:“解药呢?赶紧把解药给我!不然立刻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