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结束,随后听“咔嚓”一声。
虞渊的剑,断了。
空气中布满沉默而尴尬的因子。
落灯仰天狂笑,鬼王暗自庆幸,唯有虞渊“汪”地哭出了声。
他的物理学圣剑,他花了整整十块灵石买回来的剑啊!
缚住落灯的光锁颜色转淡,眼看就要被他挣脱,鬼王一掌如一山,不间断下落,将本就残败的宫殿拍成残垣断壁。
虞渊的符在幻境中对付段成璧时耗空大半,剩下的威力不足,他连甩数张出去,将库存消耗一空,只将鬼王的皮肤炸黑一片,不痛不痒,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段成璧那边不知出了什么差错,迟迟没有动静,无奈之下,虞渊只好掏出破伤风之刃。
虽然此剑满身铁锈,尚未开刃,剑灵又在沉睡之中,但好歹聊胜于无。
剑一出手,落灯和鬼王二人齐齐一震。
落灯看着剑,眸中畏惧一闪而逝,不由自主地喃喃:“这剑怎么会在你手里,不应该啊,段成璧他……”
而在另一边,鬼王如山岳般庞大的身形在见到剑的瞬间居然不自主后退一步,看着虞渊的神色充满不确定与恐惧。
已知对方修为低弱的情况下,在对方提剑斩来的同时,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躲而不是战。
“穷,穷……你是……”
夜云崖的风里总是夹杂厉鬼的哀嚎惨叫,鬼王的声音被风吹散,显得恍惚。
虞渊只听到了一个“穷”字,身形便原地消失,从鬼影憧憧的夜云崖,回到青天白日的云崖镇。
天光正好,大街上人流如织,对于这个忽然出现在街头的狼狈行人,却半点都不好奇,若不是行走间还会特意绕开他,他几乎以为自己是一团空气。
事情生的太过突然,直到此刻,虞渊的心情还是悲愤的。
在他掏出破伤风之刃的瞬间,他明显听到鬼王说了“穷”字,还重复了好多遍。
这样也能看透他贫穷的本质?真是岂有此理!
“师兄没事真的太好了!”
斜对面酒楼屋檐下,一群白底蓝纹道袍的昆山弟子乌泱泱挤做一团,段成璧一身黑衣混入其间,个高腿长,硬生生将一群身形尚未长开的少年全衬成了短腿白切鸡,而他则一只黑鹤立于鸡群,耀眼得极度不合群。
段成璧旁边,一身大红嫁衣还未褪去的宋凝珑止不住地抽噎,一双泪眼委屈地凝视段成璧。
段成璧却看也不看她,自打虞渊出来以后,一个劲地朝他挥手,想向他求救,却又被众弟子团团围住,时不时传出几句“不说清楚别想走”“宋师妹”之类的字眼。
虞渊用剑支撑身体,缓了好半天,见周围的人都自围成一圈看热闹,时不时有昆山弟子怨怼地瞄一眼段成璧,不由好奇对方究竟和宋凝珑吵了什么。
对面热闹熙攘,他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寻找昭明的身影。
等了片刻后,终于有一道雪白身影从长街尽头缓缓走来。
白衣仙君清冷俊美,逆着天光朝他缓缓走来,刺目阳光照在他玉白的侧脸上,将一张脸衬得如同寒玉剔透,广袖临风,恍然若神。
而神仙握剑的手上此刻小心翼翼拿着一串糖葫芦,艳红的糖衣在阳光下闪闪亮,看得人食欲大增。
虞渊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眼前只有昭明拿着糖葫芦走来的身影。
他垂眸,换上一副笑颜,不经意间想,昭明对他其实还蛮好,居然会记得他喜欢糖葫芦。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