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个人风格的问题了,我不太方便透露。”
“今后还能看到这样风格的画么施老师”
多么好听的称呼啊。
施季庭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分血液都在沸腾,他几乎停不下自己的笑容,仿佛飘荡在云端之上。
他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眼神,随便说点东西就能被人如获至宝的铭记,然后他的名字会深深的留在里程碑上,人人见到他都要称呼他一声大师。
他不能停下作画,最好再趁着这一波热度画出下一张画,再炒作一下,把现在的名气巩固下来。
只要维持这个热度,用不了两三年,他就能成为一流画师,不,或许会更高。
“那就期待我下一张画吧。”
一年级优秀学生放下了笔,目光疑惑的看着信步而去施季庭。
为什么他觉得这幅画要表达的内容和施季庭说得完全不一样
他觉得这幅画说得是卡喀亚,是犯罪、是恶德的女神,是自以为正常的异端,是立于无边黑暗峭壁上的白绫花,是濒临崩坏前的最后一丝稳定。
他本来还特别期待这场公开演讲,特别想要认识一下画出兽的这位画手,见到施季庭本人后,却大失所望。
这个满口夸夸而谈,不着边际,自负又傲慢的人,真的是能够画出这幅画的人么
肖木已经半个月没有去过学校了。
没有接到任何一个电话,也没有任何人上门找过他,安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还有画笔落在画纸上的声音。
安静得让人有点害怕,却让肖木感觉到异常的安心。
不需要再考虑别的东西,也抛下了别的责任,以及逝去父母的期望。
他一天更甚一天的沉默,画纸却消耗得一天比一天更快。
苍白的手指上沾满了颜料,鸦青色碎下挂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他看起来倦怠无比,双眼却有着异常的光亮。
他的思想无时无刻都在狂飙着,像一个不会停歇的永动机,不断的生产着绚丽的线条。
“木头,时间到了,该出门了。”
萧君一在门口催促道。
今天他们要一起去一个画展,难得有一个出名的画展会到这个偏僻的小镇举办,萧君一早在前几天就买好了票。
肖木放下画笔,跟着萧君一出门。
要去的画展规格不是很大,也许是因为小镇几乎从没有举办过类似活动,来的人还挺多,保卫工作也做得很严格,严格到有点儿不像是这个规格画展该有的水平。
进去的人都要检测一下身上有没有携带金属制品,如果携带金属制品就要拿出来让安保人员确认有没有危险性。
“你们这么做合法么我就不拿出来你们凭什么碰我在碰我一下我就报警了”
队伍前面出现了一点意外,一个男人坚决不肯让安保人员检查身上的物品,态度激烈得甚至动起了手。
骚乱还没持续一会儿,马上就有一队人把那个男人带走,排队继续前进。
萧君一看了一眼带走男人的安保人员,对着身旁的人笑笑
“排到我们了。”
肖木点头,把拐杖放到一边,踉跄着走了过去。
好看的人向来是会收到优待的,刚刚还一脸严肃的安保人员见到肖木时,不由得露出惋惜的神情,伸出手试图搀扶这个少年。
肖木冷淡的避开别人的手,扶着桌子摊开手让人检查。
检查过后,他沉默着拿起自己的拐杖,走了进去。
你看他的腿,好可惜哦。
他爸妈怎么放心让他自己出门没有人带着出门不是很危险么
身后的人的视线跟着他离去。
少年身上似乎天生就带有矛盾的气质,像他这样冷淡的不与人相处的个性,本该是处在人群的边缘,被人遗忘被人忽视的存在,事实上却是人们的视线会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想靠近他又不敢靠近。
“走吧”冷淡的少年被笑得灿烂的少年一把揽住肩膀,那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漠感也中和了不少。
肖木手里的拐杖也被人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他不自在的攥了攥空空的手,无论多少次,他都无法习惯这种无法自己把控自己的状态。
失去了拐杖,走的每一步都需要依靠着别人,这种感觉糟透了。
身旁的萧君一疑惑的看着他,肖木伸出手,试图拿回自己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