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呆呆坐着,看着变得越冷清的蘅芜苑,她的眸色也越坚定。
齐志宸第一次踏入蘅芜苑,禁足云玉的消息弥漫整个将军府。
府中的下人不知道一向大方得体温柔贤淑的大奶奶做了何事惹怒大爷,只是近来府中所有人都忙着准备喜事,全都忘了大奶奶。
这件事情传到齐老夫人的耳中,气得心口疼,她特意将齐志宸叫到宝墨堂问话。
“今日不见玉儿前来请安,听林嬷嬷说,你将玉儿禁足蘅芜苑,可有这样的事?”
老太太看着齐志宸,心中猜不到云玉做了何事惹怒衡哥儿,不免劝道,“如果是为了沈姝柔的事给玉儿下马威,那大可不必。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后宅这些事尽量不要插手。”
齐志宸的脑海中回想到云玉清冷的表情,仿佛什么事生在她面前,她都不动于山,不免心中越加不悦。
“不是姝柔的事!”
齐老夫人见齐志宸还在生气,她虽然也生气,却也只好忍着。
“衡儿,你以前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究竟生了何事,让你这般生气?与沈姝柔交往期间,你是谦谦君子,为何唯独对玉儿这般冷情?听祖母一句劝,玉儿虽不是你心仪的姑娘,却也是我们将军府明媒正娶的大奶奶,你不可过于偏心,太师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齐志宸的脸色低沉,想到云玉听到禁足依然平静如初的表情,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他看着齐老夫人问道,“祖母,当初赵俊是否因为军心不稳的事找过您?”
齐老夫人一怔,回想到当初的事,想了想凝眉点头应道,“不错,正是你昏迷不醒之际,军中因你受伤而有闲言碎语,当初赵俊来找老身,老身给他出主意,却帮不上什么忙,自那之后他就没再找过老身。”
齐志宸的脸色更沉一分,“这样说来,祖母不知道,云玉给赵俊送了一封书信,给他出主意稳定军心的事吧,这正是我将她禁足的原因!云玉好大的胆子,竟敢插手我军中要事!我没有将她休弃,已经是对太师府最大的忍耐。”
齐老夫人语气一噎,冷抽一口气。
“衡儿,你说你是因为玉儿给赵俊出主意稳定军心这件事禁她足?!”
齐志宸点头,“难不成这件事还不足以让她长记性?!女子就应以内宅为主,竟以为自己真的有才华,伸手到我的军中。军事不容侵犯,如有冒犯,理应杖毙,我没有将她杖责,已经是对她的宽容。”
齐老夫人一副气不顺的样子,指着齐志宸连连说道,“衡儿!这事怪祖母!当初是祖母没有主意,特意让林嬷嬷将消息透给玉儿听。以玉儿的聪慧,她一听就明白这是我的用意,这才有她后面给赵俊支招的事!虽我们内宅之人不可干预政事军事,但是作为将军府的主母,与寻常女子不同,那时你昏迷不醒,如若没有玉儿支撑,整个将军府不堪设想。祖母知道玉儿做过这件事,只是我俩互相不点破罢了。现在你竟然以这件事禁足玉儿,可真是寒了她的心呐!”
齐志宸的脸色一变,虽不知道事情有祖母的授意,却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祖母,你没有言明云玉就这样做,表明她早就有这样的心,这件事情你不需要理会。如果不惩罚她一通,她老是以高高在上对将军府有大功的模样自居,不要以为将军府谁都欠了她!孙儿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
齐志宸不等自己祖母开口,站起身马上离开宝墨堂。
他的心里隐隐觉得自己错怪了云玉,却死活不认为自己有错。
齐老夫人看着他大步离开,伸着手准备叫他,最后张了张口,只剩下叹息一声。
“哎!玉儿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无人不夸。这样大才贤惠的女子,求而不得,衡哥儿糊涂啊!也不知那沈姝柔是否有这个本事。”
齐老夫人愣是想不明白,自己辛苦求娶回来这般好的孙媳,竟然得不到衡哥儿的重视。
这十天以来,云玉一步都没有踏出过蘅芜苑。
府中的事务堆积着,管家愣是不敢去后院找云玉,只好去找到齐母。
齐母闲散了两年,早就不管府中事务,就算是以前管着掌家权,也有老夫人从旁帮衬。
她咋一看到厚厚堆积的十多个账册,还都是需要银两才能解决的事,她不免头大。
她连忙遣退管家,去宝墨堂找齐老夫人想对策。
“母亲,这玉儿在蘅芜苑不出来也不管事,不是办法啊!姝柔明日就进门,这么多事堆积着,可怎么办哟?”
齐母看见齐老夫人就开始倒苦水,心里认为婆母和自己一样对云玉有微言。
谁知齐老夫人听见这话板起脸来,“玉儿为何没有出来,你心里不清楚吗?”
齐母语塞,讪笑一声,“这衡儿决定的事,儿媳也不敢置喙。只是现在府中事务一直是玉儿打理的,她突然撒手不管,事务堆积着,管事找到儿媳,儿媳突然插手,也不知道事情该如何处理。”
齐老夫人一听就明白齐母话中的意思,将军府内里究竟什么样儿,她心中清楚得很,不然齐母又怎么会甘心将管家权给到云玉。
她板着脸看着齐母,眸中尽是不悦,“你作为将军府夫人,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齐母讪笑两声,搓着手委屈道,“这些都是银钱才能解决的事,儿媳也没有办法,想必婆母也清楚。”
这一句话让齐老夫人有几分下不来台,只能板着脸。
“你就不会变通一二?!玉儿出不来蘅芜苑,你就不能过去?!”
齐母眼睛一亮,顿时放下心来,“儿媳明白!”
她的脸上满是笑容,想到明日就是沈姝柔进门,不免说道,“母亲,这玉儿一直在蘅芜苑禁足也不是办法。不然姝柔进门见到这等事,不知怎么想我们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