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的手動了。
明儀陽手腕朝左一晃避過對方的抓取動作。
肘部上抬,打算用巧勁讓對方吃個教訓,沒想到言祈靈居然預判了他的動作,也用手肘格擋,右手繞過桎梏去拿煙!
這傢伙竟然練過?!
煙剛被奪走,明儀陽左手穿進男人臂彎,轄制對方的肘部,快拿回煙咬在嘴裡,空出來的右手剛好迎上對方手腕,試圖掐住穴位。
花瓶泥鰍似地躲開,還要再奪。
他不得不把此人右手摁在自己膝蓋上,然後借力鎖住對方攻勢,猛地把人拉進懷裡。
胳膊纏得死緊,他們互相絞住蠢蠢欲動的力量,在暗中較勁。
這個人的手涼得不行,像剛從冷水裡撈出來的死魚,細膩到一種黏滑的程度,光是摸著就讓人心生怪異。
盯著對方近在咫尺的臉,明儀陽心底不舒服極了:
「再看就把煙摁你臉上。」
說話間,雪白煙氣隨著呼吸噴灑而出,對方避無可避地進入了煙雲籠罩的範圍內。
明儀陽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花瓶會暴怒,會掙扎,會大罵,會委屈,或者試圖商量諸如此類。
但他沒想到,這人張開殷紅雙唇,咬住點燃的那頭,然後,含住。
他聽到火焰在水裡熄滅的那種滋滋聲。
驚愕使他不由自主地鬆開牙齒。
言祈靈叼走了煙,面不改色地把潮濕的菸頭吐出來,裡面混雜著變成黑渣的菸灰。
目的達到,言祈靈的力道陡然鬆懈下來。
在明儀陽愣怔的當口,言祈靈抬手「啪」地把玻璃窗拉下,咔噠一響放下鎖扣。
呼呼風聲就此止息。
明儀陽怒意上涌,但隨即,那股怒氣化作了一種散漫的興味。
還夾雜著說不出來的,對面前這人的討厭情緒。
假花瓶。
他漫不經心地摸向外套內袋。
指尖剛觸碰到裡面索索作響的軟包煙盒,他就看到言祈靈從腰間錦囊掏出紙巾,把地上的菸頭包住,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接著,漂亮的鴛鴦瞳直直地盯著他。
一言難盡地摩挲指尖,明儀陽放棄了再點菸的想法。
算了,不跟神經病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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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尾的58分跳到57分,窗外風雲變色。
仿佛要滴下金液的燦爛晚霞轉為色調喑啞的烏雲,載具從火車變成了公交車。
仿佛鬧鈴拉響,或倚或靠的五個人終於從睡夢中6續醒來。
穿著黃色衝鋒衣的清麗少女不像其它人發出驚呼,而是率先檢查自己的衣服有沒有問題。
見一切妥當,她站起來環顧四周,看到那抹銀白時連忙喊:
「明儀陽!」
無煙可抽的青年懶洋洋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