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的恐怖聲音混雜成震盪的,帶電般的水,灌入聽眾的五官,領口,內褲,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抽搐痙攣,具象化地體驗到過電般的刺痛!
懼意化作具象的可怖洪流咆哮而過。
他們在痛苦中清晰地聆聽到桌椅門櫃倒地的巨響,試圖掙脫魔音的控制卻又無能為力。
難以想像,那是種什麼樣的東西在門外搜尋鮮血肉的痕跡。
這種近在咫尺,甚至擦肩而過的怪異震動,無須接觸即可刮人皮骨的兇殘力量,完全勾起了每個人心底最深的,對死亡的本能恐懼。
堯昆銳躺在倒塌的桌椅間。
他原本聽得發抖,但想到現在被那樣對待的不是自己,不由開始慶幸自己做的決定。
在這個規則下,總有人要死。
姒姝好說什麼隨機好過定向,她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一直在針對他!
如果隨機,死的肯定是他!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能是言祈靈?
明儀陽說得沒錯,在這個恐怖的世界裡,善良就是原罪。
言祈靈會死,是因為自己蠢,怪不了他。
誰讓他幫了自己呢,他要是完全不管他,自己……就不會有拿走他學號的機會了。
別怪他先下手為強,因為這就是存活的代價。
而且,誰讓他只找到了言祈靈的學號。
哪怕他多找出一張其它人的,他肯定…肯定就撕別人的了!
這是天意!他也沒辦法……要怪,就怪這人既愚蠢又倒霉吧。
至於這些人。
他陰鬱的目光將所有人的驚惶、恐懼、悲傷,收入眼底,心底湧上扭曲的快意,簡直讓他想放聲大笑。
但一張嘴,就有血往外溢出,他猛烈地咳嗽起來。
受外面聲音的影響,他連坐起來吐血都做不到。
他快被嗆到窒息。
但這次沒有人管他,聽到動靜的人都選擇了冷眼旁觀。
他清楚地看見這些目光里摻雜的鄙夷、憤怒、不屑、輕蔑,等等的情緒。
愈發覺得諷刺又好笑。
虛偽。
全他媽的偽君子。
分明都想要讓別人去死,偏偏都要裝聖母。
那個虎志誠還問要不要在教室門口集合呢。
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人實際上想說的是:要不我們就按照規則來吧。
之所以妥協,大概是覺得自己搶不過言祈靈和明儀陽吧,畢竟真按規則來,這對叔侄一點勝算都沒有。
還有那個粟薄,人都死了還要掉幾顆鱷魚的眼淚,傻逼。
他都懷疑這個女人是故意把學號特徵告訴他的,目的就是要借他的手隨便除掉誰。
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她剛說完學號的特徵,他就能找到言祈靈的學號?
他不信這個女人的戒備心會那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