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的虎家叔侄倆變了臉色。
明儀陽發現假花瓶還挺會煽動人心的,不過他樂見其成。
於是又把煙咬回嘴裡,悠閒看戲。
堯昆銳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果然著急上臉:
「試都沒試怎麼知道結果?萬一沒事呢!」
虎高明陰陽怪氣地反問:
「那萬一有事呢,你擔得起幾個責任?」
虎志誠沒說話,中年人面沉如水,但隱有摩拳擦掌,隨時實施暴力的意思。
眼看著再待下去沒辦法討得好處,言祈靈篤定的「違規論」也讓他心生猶豫,複雜的情緒和抉擇在腦子裡擠來擠去。
他看著好像置身事外的黑髮男人,嫉妒,憎惡,畏懼,委屈,各種混亂的內容都湧上來,使他心有不甘,卻又無法反抗。
他不知該如何排遣,只能靠失態的吼叫泄憤:
「你是既得利益者,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言祈靈,別以為你今晚等了我就可以指揮我做這做那!走廊到外面根本沒幾步路,我又不是走不出來!」
「我今天晚上要是死了,我他…就是變成厲鬼也要拉你墊背!你最好祈禱你說的話是真的!」
鐵門哐地彈在牆壁上,發出劇烈餘震,久久沒有平息。
紅髮青年氣勢洶洶地走了,虎高明目瞪口呆:
「這人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都說的什麼話啊!」
圍觀全程的虎志誠放下拳頭直嘆氣:
「小言,你脾氣真的太好了,這種人,直接丟出去就好,理他幹嘛。」
言祈靈仍舊在擦拭手指,聞言輕笑:
「您覺得我脾氣好?」
虎志誠不假思索:
「那是,公交車那會兒你就救過他,雖然說那個了一點…但他畢竟活著啊。剛才在教學樓里,我們都走了,就你擔心他,還在裡面等。」
虎高明撇嘴插話:
「可惜他是個白眼狼,言哥,你之後就別管他了,那種人,死了還為社會做貢獻呢。」
虎志誠瞪侄子一眼:
「小孩子怎麼說話的。」
虎高明還記著那個紅毛罵自己叔叔的仇,也不遮掩:
「我又沒說錯,就他那個樣子,誰想管似的。」
看完熱鬧的明儀陽拿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又彈出一根煙遞給虎志誠:
「虎哥,來。」
虎志誠剛應聲,斜里伸出來一隻藝術品似的手。
縱使衣袖間還能看到殘留的褐色血跡,也漂亮得如雕如琢。
是言祈靈的手。
他逕自捏住了青年嘴裡叼的煙。
明儀陽咬住沒鬆口,眯眼看著這個多管閒事的傢伙。
他想說點什麼,但這人手裡帶了不小的力道,只要說話煙肯定被抽走,他可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