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生看着张余右手捏着母珠,再看看前面的孔洞说“咱们也别麻烦了,就比扔珠子。”
“为表诚意,我扔最后面一排孔洞,你扔最前面一排孔洞。一分钟为限,谁进的珠子多,谁就算赢。”
张余脑门都是绿的,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都赶到一块来找他帮忙,然后都要以比斗来定夺。
就连这个老实巴交,一脸矬相的张明生,也敢来跟他赌一把,这不是欺负人吗?
而且欺负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样,定的规矩完全瞧不起他。
单伯露的那几手,可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张余输的心服口服。
可你张明生,有什么能耐,敢这样对我说?
张余虽然心里不服,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答道“好,那你先来吧。”
张余把装着母珠的盒子递给张明生,里面大概剩有几十个。
张明生接过盒子说“那就麻烦你,再去换些珠子,我在这里先试试,我还没玩过这个呢。”
张余听了,心里那个气啊,你一次没玩过,就敢来跟我比,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
他决心等一会,要给张明生一点颜色瞧瞧。
张余平时投掷,一点不耽误的话,估计是三四秒投一个母珠。
他交给张明生的盒子里,怎么也不少于五十粒,一分钟的时间,肯定够用。
可看张明生样子,似乎还缺得多。他也懒得多说,抓起一大把红色珠子,又去兑换了五百个母珠。
一大半倒入张明生的盒子里,然后看着张明生练习。
张明生站在那里,不停地调换着姿势,挥动着胳膊。
再左右手捏起珠子分别投掷,每只手投了十个母珠,各进了四五粒。
张余很是诧异,光是这种准头,就比自己高明得多,难怪可以大言不惭地让着自己。
张明生最后又连投三颗,这是三颗连,度陡然提升一倍,而且颗颗命中,这才收手。
他把装母珠的盒子,放在胸前的栏杆上,对张余道“可以了,我们开始吧,你来记时。”
张余也不答话,看着手表,口中喊道“三,二,一,开始。”
张明生双手齐动,不停地挥舞着,而且手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看不见手势。
只有影影绰绰的一片,投出去的珠子连成了一线。每粒珠子,间隔不过三五公分,全部咚咚咚地落入洞内。
而滚出来的红色珠子,也出叮叮叮叮的声音,煞是好听,再落入前面的篮子里。
张余喊停的时候,张明生面前装母珠的盒子空了大半,他停下对张余说
“一共投了一百九十八个母珠,投丢了十四个,进了一百八十四个,该你了。”
张余不言不动,心想,我投白色孔洞的话,大概三秒钟投一个,还不是全进。你投红色孔洞,竟然可以一秒投三个,还命中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这还投个屁嘛?
对于张余来说,今天真的是打击非小。一连两次,都不需要他出手,就已经败下阵来,确实郁闷之极。
输给单伯,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人家年纪,摆在那里。
不说别的,单是见识和练习与经验,就要比自己多得多。
可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比自己还小着好几岁,竟然用了类似于单伯一样的方式赢了自己。
他们同样都用自己难以企及的赌术,很霸气地让自己不用出手就输了。
今晚的两场赌斗,让张余感觉出,自己就像个井底之蛙。对于赌术的理解和见识,实在浅薄得很。
他觉得或许真该像单伯说的,出去走走,长长见识。
张余内心思潮反复,而面上却平静,问道“你在投掷珠子的时候,另外还记着数目?”
张明生点头应道“对啊。”
张余又问“数字不会记错?”
张明生笑笑说“当然不会。”
张余竖起拇指,由衷地夸了句“你牛皮。”
在投掷珠子的时候,不仅要用眼睛看,双手不停地摆动,还要注意力道和姿势的掌控。
然后在如此高运转下,还能清晰地记住珠子的数目,这不仅需要一心多用,还需要劲力、身体和心气的完美调配转换。
张余要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相信,世间还有人能做到这点。
他忽然想到单伯说的,心力是一切赌术的根本,不禁有所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