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北北一间房吧”谭澄眼睛亮亮地看着方萝北,“好不好”
郎煜臭着脸“不好。”
谭澄“我没问你,北北你别不是嫌弃我吧。”
故作的哭脸确实让方萝北心软,踟躇了下“我”
郎煜立刻道“你要一起,那我也一起,我们仨一间房。”
谭澄“”
蒲恩便看向宋瑰,刚要问他,目光突然撞上宋瑰身后的裴谈声。
裴谈声神情懒淡,但不管别人在说什么,他一双眼睛都停留在宋瑰身上。蒲恩把话顿时咽了回去,转头对康意舟笑笑“意哥,我们一起睡”
康意舟也望向裴谈声,若有所思地一笑,欣然答应“好啊。”
于是,宋瑰和裴谈声在几人有意无意的促成下,成了今晚同居的室友。
古老城堡的卧室豪华而充满神秘。
墙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入眼便有种华丽,即便许多陈设已经在时光的磨炼中变得不再精美,其中深含的古韵却依旧保留。
保镖已经将这里打扫过,四周没有灰尘,除了环境看起来旧得有些容易想歪,并没有其他不适。宋瑰的适应性很强,但烦恼的是,今晚没办法洗澡。他想擦一擦身体,坐在床边呆呆犹豫一会,见裴谈声走进卧室,仰脸便和他提“帮我擦身体可以吗”
裴谈声的脚步直接僵在原地,拧起眉头,试图从宋瑰脸上窥见一丝不对劲。
良久的沉默,裴谈声别开头,语气强忍着凌乱“不行。”他们僵持成这样,宋瑰为什么还一副当所有事情都没有生过的模样
“怎么了,你不是我的保镖吗”宋瑰疑惑地道。
裴谈声脑子里乱得不成样子,尤其对宋瑰茫然的模样格外在意,忍不住和他较劲“保镖没有擦身的义务,你可以自己动手。”
“以前不也帮我揉过肩膀么”
裴谈声不肯认输退一步,径直走到床的另外侧,自顾自铺床,一边硬邦邦地说“那时候你在生病。”却又忍不住地试探,手中动作停顿,微微眯起了眼睛“现在没有生病,为什么不能自己做,我不需要负责你的衣食住行。”
宋瑰不明白地皱起了脸蛋,他思考很久,身体往斜后方一歪下去,直接俯趴在床上,上半身压住了裴谈声正在整理的被子,脚却翘起来摇摇晃晃,像趴在这里捣乱“签约的时候明明说过,你要负责。”
他把脸更凑近裴谈声,试图审视他的表情“怎么突然不愿意了,难道你心里有事”
裴谈声强势地回答“你想多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呢,所以才对我冷冷淡淡。”宋瑰故意歪解双方僵持到现在的原因,身体朝后软倒,黏在柔软的被子上不想起身,舒服惬意到出餍足的一声“嗯”。
裴谈声只觉他像一只猫在面前滚来滚去,白嫩的脚趾偶尔翘起,偶尔勾住被单,纤长的身形游刃有余地把他刚整理好的床铺弄得乱糟糟。
“起来。”裴谈声肃起脸,不敢看宋瑰沉溺的表情,继续和他较劲,“我刚铺好,弄乱了自己收拾。”
“不要”宋瑰闻言,一下子从床那边滚到裴谈声的面前,托着腮手肘撑在床上,把意图撒娇的脸直接以仰头的角度,完美送进了裴谈声的眼里,“我懒得动。”
距离逼得很近,一个在床上托腮看他,一个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宋瑰这时候瞧他瞧得格外地认真,甚至不止是专注,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像眼睛特地镶嵌了一道钩子,直勾勾地弯弓拉箭对准目标射过去。
裴谈声开始还能稳住,想见招拆招,却被他的这副眼神慢腾腾勾住了,一下子看得失了神。眼睛里只剩下宋瑰在床上打滚卖萌、眨眼靠近他的画面。
裴谈声恍惚想沉浸在里面,倏然,宋瑰轻轻笑了出声,打断他的沉迷,正正经经地说“床就这样铺吧,反正睡下去也乱。”
裴谈声心漏跳了一拍,眸光闪躲开,从沉迷中清醒,一时间无比唾弃自己,更铆足了劲儿想和宋瑰分出高下,于是压住心神的波荡,强声斥道“歪理”
宋瑰心满意足地在他面庞寻觅到了几点沉迷,目光微一流转,笑得无辜“这叫什么歪理,明明是你说不过我了。”
如果放在从前,裴谈声一句废话都不想说,但今天,或许是僵持太久,或许被宋瑰招惹地无法抑制,或许他正需要这种较劲和争锋相对才能阻止心中沸腾的情热,所以他不肯认输,不想在宋瑰面前后退,他倾身抓住被宋瑰压下的被子“起来。”
修长的五指攥得死紧,力道大得他骨节泛白,手背的青筋搏动着,几条青蛇亟待钻出皮肉,与他抗衡。宋瑰将视线从他的手上收回,保持原有的姿势不动,冲他摇摇头“不想动,你就这样”
一双粗粝的大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疼痛遏制了宋瑰还没说完的字眼。
“别故意招惹我。”裴谈声倾身,与他目光平齐,尖锐的眸光直射进宋瑰的眼里。
宋瑰轻颤了下睫毛,用眼神深究裴谈声话里话外以及表情中的错落。他想审视裴谈声这项行为的原因,拆解他这句话的理由。
然而在裴谈声的眼中,这副直勾勾的神情又成了宋瑰的故意作弄、故意惹他心烦意乱。
裴谈声紧拢着眉心,刚要再说,宋瑰顿然用力,拉住他往床上倒。
可惜宋瑰选的位置不对,如果这样用力,裴谈声倒下,就直接砸在他身上了。宋瑰不懂,精于此道的裴谈声仅仅惊讶了半秒不到,转瞬间,就在倒下时调整了姿势,双手扣在宋瑰的腰上,带着宋瑰一起往旁边一翻身。
两人的身体顷刻交缠在了一处。
一强壮劲健,一清瘦柔软,野兽和玫瑰的碰撞,巨大鲜明的反差仿佛自身带有浓烈蓬勃的荷尔蒙,在雪白的床单上交织起紊乱的情愫。
裴谈声没有意识到这个,他只感受到掌下的肌肤隔着衣服的布料都在热。
他立刻触电般松开手。
宋瑰却陡然伸手,用巧劲儿抓住裴谈声的手臂,膝盖直顶他的腿弯,上半身用力,小腿抬起勾住裴谈声的腰,猛地一掀,意图一侧身将他反压在床上。裴谈声如有所感,手臂下意识阻挡,却在眨眼间看见宋瑰苍白的脸色。
明明已经很弱,还试图和他争斗,明明他只要稍稍用力,这支玫瑰就会断折在他手里。
裴谈声目光闪烁,忽明忽暗,心绪也随着眸光不停晃动。他在脑中寻找抗衡宋瑰的办法,最后抬起手臂阻挡时有意放松了力道宋瑰轻而易举将他压下。
“你输了。”宋瑰勾唇俯视他。
裴谈声后脑勺触及到柔软的床铺,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眼神锐利,在看到宋瑰露出赢家的笑容时,双手紧扣他的腰,带动宋瑰在床上一滚,两三下,又回复成原来的位置。他黝黑的瞳仁尖锐而锋利,直直看进宋瑰的眼里,告诉他“赢家应该谨记,胜不骄。”
宋瑰早在刚才就意识到裴谈声故意放松力道,此刻,又被他压住,胳膊滑溜的蛇一样绕在裴谈声颈边,五指攥成拳头狠狠在他的后肩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