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拿筷子頭敲你你肯定不會理我。」沈俞撅了噘嘴。
「那個……小俞?」盛閔行好像有什麼憋不住一定要說的話。
沈俞應聲看他,說實話,被人叫「小俞」挺不好意思的,親近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盛閔行嘗試與之「商量」:「其實你可以叫我盛哥?」
沈渡津頓生一股惡寒,他忍不了:「還是『叔叔』好,大了十幾歲,不叫叔叔叫哥哥,你覺得這樣合適?」
「無三不成幾,我只比你大了不到一歲,跟你算是同輩,她如果叫我『叔叔』,那你……」盛閔行頓了頓,接著道,「豈不是也要叫我『叔叔』?」
沈渡津忍得十分辛苦,桌下的手指攥得褲緣發皺。他眼神陰翳,換成除了盛閔行的任何一個人都會被凍到。
盛閔行繼續糾正道:「況且不是『哥哥』,而是『哥』,差別巨大。」
得了吧,這就是在跟他玩文字遊戲。
「那就叫盛哥,我也覺得比盛叔叔好聽多了。」沈俞搶先道,不給沈渡津再辯駁的機會。
她現在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確定盛哥對她哥有意思,就是有一點不明白——盛哥哪哪兒都好,為什麼她哥就是這麼不待見他。
她覺得良機不能錯失,她要下場推波助瀾一下。
沈俞將面前那份糖醋裡脊推到盛閔行面前,無需多說,都明白什麼意思。
她又去磨沈渡津,眼睛濕漉漉地幫盛閔行一起賣慘:「我們肯定是吃不完的,分點給盛哥也沒事對不對?」
是吃不完,盛閔行現在吃的都是他今晚的口糧。
可沈渡津最受不了她這幅樣子。
他用眼神警告盛閔行,試圖喚起這人的最後一點羞恥心和良知。
盛閔行卻裝沒看見,筷子不由分說就伸向了那盒裡脊,說時遲那時快,沈渡津攔都攔不下來。
不得不提,盛總過去吃過這麼多酒店廚子做的山珍海味,沒幾家的手藝能比得上面前這盒半冷的糖醋裡脊。
他其實不喜歡吃酸甜口的東西,但這裡脊外表酥脆爽口,甜而不膩,酸也酸得恰到好處,勾的芡汁也正好把整塊裡脊肉包裹起來,不留一點縫隙。
他想著,以後和沈渡津住一起了一定要讓這人多做飯,好好的廚藝不能閒置。吃膩了高檔餐廳里擺盤精緻得像雕塑的食品,他更喜歡家常菜,養胃又暖心。
沈渡津當然不知道盛閔行在想些什麼,只是看到他多夾好幾塊肉的動作忍無可忍,一把端回那盒裡脊,往沈俞和自己碗裡各扒了一半。
盒子被放回去的時候幾乎只剩個空盒。
不對,是有點碎肉渣子和芡汁……的空盒。
「酸甜口的醬汁挺下飯的,你試試。」沈渡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