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費勁,我緊張。
行醫生涯身經百戰,羅輕鬆看出了我對抽血的抗拒。
輕輕揉搓手背使血管凸起,他對方才的對話進行個人評價:
「你知道麼?我每天堅持六點前回家,池袋世紀好男人說的就是我這種吧。」
然後用慎重的語氣詢問我:「就剛剛的對話來看,我在婚戀關係里贏面很大,你覺得呢?」
誒?問我麼?
頭一次接觸這種問題,聽起來還蠻厲害的。
就在我被奇妙的自誇吸引,抬頭看羅的那一刻,針頭埋進了皮膚。
——呀!
抽血最痛的是扎針那下,羅動作快、准、狠三者兼備,後面事情就變得很簡單。
結論是普通的風寒感冒,發病初期身體冰涼那一步就被甚爾發現拎來看醫生,現在吃藥好好休息就可以痊癒。
喝下感冒沖劑,我被羅安排在柔軟的床鋪上,作為受到優待的特別病患還裹著張他從家拿來的毛茸毯子。
「是我最近買的空調被,還沒用過。作為『戀愛相談』的謝禮送給你了。」
藍灰色的法蘭西絨毯子,上面用白色的線條劃出簡單的幾何圖案,輕飄飄的觸感讓人精神放鬆,配合感冒藥的效果我很快就墜入了夢鄉。
直到一支手掌輕柔地撩開發絲,光潔的手背貼上額頭。
慢吞吞地蹭著枕頭,睜開眼睛看到了將手臂撐在床面,俯身望著我的甚爾。
明明感覺距離上次見面才過去不久,但夕陽已經漫進蒼白的病房,冰冷的器材都被鍍上溫柔的橘黃。
而他敞開的西裝下擺是一抹曖昧的暗色。
從未見過的著裝風格仍讓我發愣——
灰藍色的襯衫解開了第二顆扣子,領口肆意地敞開,勾勒出頸部流暢的線條,以及性感的鎖骨。因為他正彎腰看我,隱隱得以窺見胸膛的輪廓。
冷峻的眉眼,唇角危險的疤痕,搭配嚴肅的西裝外套。他們完全不搭、又因為他變得和諧。無論是漫不盡心的笑容,還是襯衫胸口的褶皺都充滿了危險的魅力。
「怎麼,看起來很奇怪麼?」
「因為剛好有人善後,想要提升度就做得粗暴了點。之前那套已經不能穿了,我就問粟楠會要了一身。」
因為是借過來的,覺得不和身才解衣領的麼?
好糟糕,好像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把扣子崩開。
但我喜歡男人穿正裝,整潔的衣服沾上汗水變得散亂,會讓人產生種秩序被踩在腳下的愉悅。
在被當成「主母」培養,努力顯得馴服的日子裡,我只能從這些隱秘的地方找到點快樂。
所以直毘人的羽織常掛在我房間的衣架上。
羅已經回家,我可以將手掌貼在小狗的頸側,用拇指輕輕壓住甚爾的喉結告訴他。
「很好看……顯得很成熟。之前沒見你穿過所以愣神了。」
「更喜歡正裝麼?的確,你過去喜歡把那小鬼打扮成那樣。」
順利完成工作後,甚爾心情相當不錯。
「你覺得舒服點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