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確認咒靈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垂激烈喘息的母親緩緩向我抬起腦袋。
「你在做什麼啊!你這個不聽話的壞孩子!要不是我……」
我頭一次記看到她那麼可怕的表情、當她高高揚起手掌的時候,這一掌比過去的任何一次,都要來的兇狠:
她又要打我了,我好害怕。
救救我。
我下意識地因為恐懼閉上了眼睛。
但頭一次,疼痛沒有落到我的身上。
黑色的煙霧重凝聚成形,狗擋在了母親的面前。它在低吠中膨脹了數倍身形,曾柔軟溫暖的深色毛髮因釋出的咒力而晃動,仿佛一團在深夜裡洶洶燃燒的漆黑烈焰。
我第一次知道原本只到我腰部的小狗,原來也能釋放出這樣恐怖的力量。
般若似的母親、蛞蝓般的常子、昔日裡緊緊纏繞住我的東西皆在狗的利齒與尖爪下敗下戰來。這個落魄的家庭支撐不起護衛的開支,留在這裡的多是些資質平庸的傢伙。
它擋在我身前的樣子仿佛一堵堅不可破的壁壘,而那毫不客氣撕咬來犯者的兇狠令我感到了一種陰暗的快意——
連常子那種鄉下出身的笨蛋都能順利長大成人,沒有道理我不能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生活。只要現在跟狗逃走的話,去哪裡都可以,或許一切都能發生改變!
但傷痕累累的母親還是擋在了我的面前。
她哭的像個可憐的孩子,死死抓著狗的腳腕,口齒不清地哀求:「不要、不要走泉鳥。如果你不在了,我就去死。我一個人根本活不下去,求求你了,不要走。」
只要咬斷她的雙手就好了,只要母親去死就好了。
……我明明應該已經習慣母親的哭泣才對。
在狗的即將咬上母親雙手那一刻,我卻鬼使神差地說出了「住手」。她手裡的咒具則插進了狗的喉嚨。
沒法殺掉母親,我的狗死掉了。
我再也不能從母親身邊離開了。
要是當時沒有說出這種命令就好了。
我望著倒下的狗如是想到,在渾渾噩噩即將跌倒在地之前,看到了不斷湧來的咒力。漆黑的影子拔地而起化為高牆,將我和狗同母親隔開。
那晚我覺醒了咒術,從本家派來的醫生說這是源自父親血脈的返祖現象,我繼承了來自天元大人「結界術」。
而強大的術必然會帶來強大的束縛,作為代價我失去了聲音——
無論是大哭或是大笑都無法產生任何聲響,剩下的唯有細弱的呼吸。
醫生安慰我說「像我這樣前途無量的術士,就算失去聲音也會得到應有的優待」,「合適的咒具、貼心的僕人,這些準備本家應有盡有,絕不會讓你生活不便」,叫我不要過於傷心,對此我則回以理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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