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剛皇帝問的時候盛媗已經答過了,公主也沒等她再答,下巴一揚,雄赳赳道:「鄉野粗鄙之人,能嫁給太子哥哥已經是燒了高香了,你最好對太子哥哥一心一意,別想著什麼高枝都去攀一把。」
「啊?」盛媗聽得莫名其妙。
十七公主對盛媗的反應很不滿意,正要再說,柳氏和旁人說完話,這會兒湊過來笑道:「十七公主,今日這身衣裳是做的吧?」
十七公主看見柳氏簡直換了一副面孔,當即笑盈盈回話,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到一邊說話去了。
盛媗呆了一會兒,衛襄低聲說:「十七公主從小就喜歡長兄,估計她是知道了長兄給你撿珠釵那事,嫉妒你呢。」
盛媗眉頭擰成一團:「不就是撿個珠釵嗎,這有什麼?」她一頓,又困惑道,「不是,這麼點小事怎麼還傳到公主耳朵里了?」
第6章落水
衛襄斜眼看了盛媗一眼,眼尾勾著笑:「媗姐姐你不知道,我那世子長兄雖比不上端王輕世傲物,但待人處事也事不關己得很,別說掉了珠釵,就算是個大活人掉進水裡快淹死了,他估計也看都不會看一眼,更別提拉一把,不過麼,長兄對媗姐姐你還算彬彬有禮。」
盛媗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勉為其難地體味出「衛衍幫她撿珠釵」這件小事有多出尋常,大概大家覺得稀奇,口口相傳就傳進了公主耳朵里。
盛媗有些哭笑不得,就撿了個珠釵而已,至於嗎?
「又胡亂編排你長兄。」柳氏不知什麼時候和十七公主說完了話,轉頭看著他們,她對盛媗道,「十七公主在宮中十分受寵,年紀也還小,性子難免驕縱了些,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嗯,媗兒知道。」
宮宴戌時三刻才散,皇帝飲了酒,或許見了故人之女傷懷,同盛媗說了許多話,多是講她父親當年跟隨他南征北戰的往事。
離宮的時候已經很晚,衛襄走在路上伸了個懶腰:「進宮一趟真是累,要不是二哥和爹忙著查案子,我才不進宮,坐得我屁股都疼了。媗姐姐,你累不累?」
盛媗搖搖頭:「還好,不算很累。」
柳氏牽過盛媗的手拍了拍:「你肯定累著了。」柳氏笑道,「你母親以前常給我寫信,說你小時候特別鬧騰,小皮猴似的,叫一隻小皮猴端端正正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能不累麼。」
盛媗知道柳氏和母親是故交,但沒想到關係這麼好,還會寫信聊自己的孩子,她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心頭湧起一股酸澀的暖意。
母親在她五歲的時候就過世了,一年多前哥哥「叛國」,父親戰死,旦夕之間,這茫茫天地中好像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雖然衛國公府的人對她都很好,但她心裡還是牢記著「寄人籬下」四個字,只將衛家人當做東道主,把自己當做借居客。
柳氏說她是只小皮猴,盛媗好像突然感覺到柳氏不僅是東道主,也是一個關心疼愛她的長輩。
盛媗喉間發澀的時候,衛襄湊過來,滿臉羨慕:「媗姐姐,我還沒去過邊關呢,邊關什麼樣,是不是千里黃雲、北風吹雁?還是千乘萬騎,烽火狼煙?」
盛媗剛飄遠的思緒被強行拉了回來:「其實邊關——」
「救命!救……命!」
盛媗話沒說完,幾聲呼救聲猝然傳來打斷了她。
柳氏和衛襄也是一愣,衛襄隔了片刻說:「這聲音好像是……十七公主!」
*
魏思茵氣鼓鼓在前頭走,侍女在後頭追,又不敢跟得太近。
魏思茵跺著腳說:「可惡!那個盛媗不僅討衛衍哥哥喜歡,連父皇也喜歡她,真是個小妖精!」
侍女趕緊勸:「公主何必將她放在心上,皇上賜了婚,她必定嫁給太子殿下,斷不會也不敢和衛世子有什麼牽扯。」
魏思茵「哼」了聲,氣消了一點。
繁花台在宮裡是一處禁忌之地,不僅是寧妃,小時候她也誤入過一回,父皇為此發了好大的脾氣,她當時以為自己也要和寧妃一樣從此為父皇所不喜,頓時害怕得不行,可那時有個少年站了出來,為她說話,讓父皇消了氣。
那個少年就是衛衍。
她自此喜歡上了這個大哥哥,但衛衍對誰都愛搭不理,她又在深宮,這麼多年了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所以憑什麼一個邊關來的野丫頭竟然讓衛衍哥哥區別以待?
「公主,您慢些、慢些!小心別走湖邊!」侍女急得滿頭大汗。
魏思茵生悶氣,聽見她們的聲音更煩,走得更快了,而變故就是在這一瞬發生的。
她明明走得好好的,不知怎麼腳腕忽然被什麼打中似的一麻,緊跟著腿就一軟,身子就歪了,她「啊」了一聲,整個人就這麼栽進了湖裡。
湖邊的侍女登時亂作一團,幾個侍女沒一個會水的,想要拉人,不想魏思茵張牙舞爪撲騰了幾下,人越發往湖中央飄了一截,侍女們只好連忙去叫人,留了幾個在湖邊急得團團轉,朝湖裡大喊「公主」。
盛媗和衛襄趕到湖邊的時候,湖上只剩下魏思茵跌宕起伏的半個腦袋,衛襄脫了外袍正要跳水救人,旁邊一道影子先躥了出去。
盛媗從腰間一把抽出了軟鞭,纖細的身量瞧著沒幾斤力氣,一甩鞭子那軟鞭卻飛出去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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