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孟呈安把这里当仓库用了,偶尔中午会进来睡个午觉。
陈多没啥洁癖,有住的地方就成,他把背包撂在凳子上,出去落了锁,边走边脱外套——
累坏了。
浑身僵硬,每走一步,关节都在嘎啦啦地响。
坐在床上,裤腿卷起来一看,磕破了。
陈多无奈地挠了下自己的脸颊,刚才腿弯该是有多软,怎么能一下子磕这么狠,手心也是疼的,他为了工厂的单子连轴转,紧接着就舟车劳顿,奔波到了这么个陌生的地方,不疲乏才怪呢。
没关系,这种事拖不得,得速战速决。
简单地洗漱了下,陈多脱了衣服,给床尾那叠好的被子展开,躺下的瞬间,整个人的灵魂都要升华。
太舒服了。
床褥柔软平整,一点儿污渍和异味都没有,定是经常换洗和晾晒,才能有这么舒适的触感。
他在生活上比较不讲究,忙嘛,得过且过,没心思拿时间打理家用,给自己拾掇得干净就好。
陈多按熄了灯,打了个很长的呵欠。
便沉沉睡去。
-
孟呈安醒来的时候,晨光熹微。
他叠好被子,给床褥的边角抻平,下楼刷牙洗脸。
这处独家院面积不小,他一个人住。
父亲曾经劝过,说要不然买只小狗,也能陪陪你。
孟呈安没答应。
他天天地在外面跑车,风里来雨里去的,不忍心家里有个小东西在等着。
这些年来,也一个人住惯了,清净。
厨房里的水烧好了,孟呈安煮鸡蛋的时候,轻轻地皱了下眉头。
……好像忘了什么事。
他搓了把自己的下巴,胡茬刚刚剃过,摸着还有点刺挠得慌,昨天晚上似乎遇见了山体落石,而之前,他捎了个陌生人……
陈多。
想起来了。
孟呈安把鸡蛋放在锅里,转身又拿了两枚放进去,然后擦干净手,就去叫人起床。
“咚咚咚!”
只是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个动静。
孟呈安没犹豫,拿出备用钥匙给门拉上来了,拔腿就往屋子里走。
可别出啥事了。
结果门一推,好家伙,那个陈多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裹着被子,柔软的额发散在枕头上,呼吸平稳,脸蛋总算是干净了。
真跟野猫似的。
哪儿都能当成个窝。
孟呈安站在床边:“喂,醒醒。”
可对方睡得那叫一个香。
“你不是有事吗,”他提高音量,“该起床了!”
然后,陈多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充耳不闻。
孟呈安皱着眉,平日里碰见他叫兄弟们起床的情况,都是扯开那帮糙老爷们的被子,或者直接揪人耳朵。
但他跟陈多不熟。
这样似乎不太合适。
“喂!”
孟呈安推人肩膀:“说过你要去捉奸的,别晚了!”
陈多正做梦呢,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人在叫自己,烦得慌,不是已经请过假了吗,干嘛还要过来打扰他,干脆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自己的脑袋,继续赖床。
可下一秒,温暖的被子就离自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