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南城的夏天降水多,尤其是夏季的雨,總是綿密悠長,淅淅瀝瀝。天空被黑壓壓的烏雲遮住,暗無天日,壓抑而沉重。
閃電劃開陰鬱的天幕,銅鐘落地似的尖銳雷聲響起。像是從頭頂刺入的尖錐,苦不堪言。
許溪舟原本已經打算離開南城前往歐洲趕行程,行李都收拾好了,人也到了機場,卻在檢票時突然接到了許母的電話。
別墅的鑰匙和房契冰冷的放置在茶几上。許溪舟神色幾經變幻,最終只是沉默無言的將東西拿過收好,帶著南城的雨頹然離開了家。
歐洲最終沒能去成,許溪舟早在幾年前就有了工作室,違約事宜也全權交由了經紀人。
他從家裡出來後無處可去,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南城轉來轉去,轉著轉著結果轉到了家門口……不,或許該說是他們以前的家。
密碼和指紋都還在,他進去的毫無障礙。
可是裡面早已沒有了一絲人氣,許溪舟自己的東西都被搬空了,溫槿的東西也一件不留的被帶走了。他們曾經擺放在一起的水杯和拖鞋,衛生間裡的牙刷毛巾……那些溫情脈脈,含情種種,都如同從未相依過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許溪舟上上下下麻木而機械的走了又走,看了又看,居然在這個熟悉的地方再尋不到他絲毫痕跡了。
就如同他們還沒有離婚之前,溫槿對他所說的那番話那樣:「哥,你要是……想分開了,我什麼也不會帶走的。」
他說到做到。
許溪舟本以為起碼可以用那個房子把他留在南城,卻沒想到他真的狠心到可以什麼都不要。
他坐在不知道空置了多久的別墅客廳里,用手抵著額,恍惚里又看到他們兩個最親密無間的那幾年。
他在廚房裡做飯。溫槿剛剛從床上醒來,光著腳從樓上跑下來,自後邊抱著他的腰,睡眼惺忪將臉抵在他背後蹭來蹭去。
他往往會心癢難耐,關掉火,抱起人壓在沙發上親昵好一會兒才會回去繼續做早餐。
他們相愛,曾在這個別墅的每一個角落都做過親密無間的事情。
有時候溫槿學校放假,他就一個人在家。而許溪舟往往會儘量縮減行程早點回家。
他總是喜歡往他懷裡跑,兩個人走在一起時他最喜歡牽著他的手。
這是他們婚時期。
後來過了兩三年,溫槿和他都慢慢變得成熟了。
他慢慢不再依賴他,許溪舟工作很忙時顧及不到他他也沒有怨言,只說讓他照顧身體。
而忙完這一陣,許溪舟就會抽出很長的時間在家裡陪他。
那時許溪舟還沒發覺什麼不對勁。
直到又過了兩年,溫槿漸漸和他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