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能察觉出来时,解毒又为时已晚。
若是没猜错,这毒是我当初为周溱溱挡下致命一刀时中下的。
长长一道口子,如今依旧是狰狞的伤疤。
每回我与周溱溱做那事时,她总要吹灭烛火。
她皱着眉,语气百般嫌弃:“这刀疤太丑了,顾霖。”
她却忘了,这伤疤因何而来。
我总是事事由着她,知道她是公主,自小任性惯了,便从不与她计较。
可那天,在我被大夫诊断出身中剧毒,唯有公主府那株百年难得一遇的仙草能救命时,她却转身把仙草献宝似的派人千里迢迢送去给远在边境的宋思江。
我第一次对她失望。
她说:“阿江在战场上刀剑无眼,避不了受伤,我把这仙草给他,关键时刻也能护他一命。”
大夫苦苦劝告她我命不久矣,急需这株仙草解毒,她却语气不屑道:“他要是中毒早死了,还能活到今日?”
“区区一点小伤,在这里装什么呢?宋思江在战场上受的重伤多了去了,人家什么时候喊过苦?”
“他不过是见不得我把好东西留给宋思江,眼红罢了。”周溱溱看向我,说出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顾霖,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为了争风吃醋撒这种谎,你未免也太令我失望了?”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宋思江吗?”
她的语气尖酸刻薄:“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是吧?”
“那你去死好了。”
如她所言,我真的死了。
我飘荡在半空中,倒是有些好奇若是她发现我死了,会是什么反应。
会为我有些许难过吗?
还是会因为以后终于再无阻拦,能和宋思江堂堂正正在一起而开心?
队伍浩浩汤汤地来到了将军府外,将军府内一阵热闹喜庆,人人脸上都挂着笑脸。
周溱溱也不例外,自从见到宋思江,她说的话比这三年来和我说的或许还要多。
她絮絮叨叨地和宋思江讲着这些年京城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后者则眼神温柔缱绻地仔细聆听。
好一对羡煞旁人的碧人。
就在这时,公主府来人了。
是府上伺候多年的嬷嬷,许嬷嬷。
许嬷嬷双眼通红,看上去像哭过一场。
向公主和宋思江行礼后,她声音哽咽:“公主,您快回去看看驸马吧。”
“驸马他、他……他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