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凄然,喉咙酸胀得厉害。
白归一接着道,“若是你在我身后,刀山火海也敢闯,千锤百炼也能受。所以,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以后的路你不会再陪我一起走了,不管你是在我面前,还是我身后。”
苏星河听了这句话,沉默了很久。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白重九给他说,他是个男人,该去独当一面,经历风雨。他该成长。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知道自己不能陪他一起走人生之路了。
那个时候,苏星河据理力争,他说了什么?
对,他说的是——
何为成长?成长是变成一个自己越来越期待的人,也是他人越来越认可的自己。可是他经历的一切,没有一件事能称得上是成长的,都是毁灭。你毁了世间最好的一个人,也毁了一颗最敬重你的一颗心。
此时此刻,苏星河终于能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奉还给自己了。他这一次,把他毁得更加彻底,也毁了一颗毫无保留爱慕着自己的真心,更毁了他的信仰与人生期待。
苏星河喃喃自语,“白重九,我想你了。”
夜幕降临,世间一片漆黑,让人绝望。
白归一只是坐在涂山王身边,维持着一个姿势。
天终于大亮。薛之珩带人而归。
苏星河问,“人追上没有?”
“夜黑风高,让人逃了。”薛之珩单膝下跪,“属下失职。”
宫蔷突然开口,“国师的第二条命令,让把虎符带回去。路回清,你去搜一搜李云齐的身。”
路回清看着苏星河请示,“宫主大人,要搜吗?”
“搜。”
路回清于是去了。
宫蔷不乐意了,神色鄙薄,满脸不屑,“拿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你可别忘了,你们每一个人不过都是国师大人养的一条狗罢了。”
赵西风恶狠狠骂了一声,没人听到他骂了什么,除了苏星河。他听到他骂的是,一只叫·春的母狗。
路回清回来复命,“宫主大人,没有在李云齐身上找到虎符。”
苏星河还没有说话,宫蔷又咋咋呼呼道,“废物!东西不在李云齐身上,肯定在夜扶桑身上,这还用我教你吗?你继续搜他的身。”
这回,路回清没有搭理他,没有人想搭理她。所有人都想把她的嘴巴给缝起来。
宫蔷道,“你不去,我去。”
苏星河道,“你一个女人去搜男人的身?国师若是知道了不会高兴的。”
宫蔷犹豫了,“那你倒是让人去啊。你又不让人去,也不让我去。东西若是丢了,我看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苏星河的脾气终于隐忍到了极限,“宫羽,无论用任何办法,让这位宫姑娘闭嘴。”
“你……苏星河!我可是国师派来的监军,你不要以为自己是——”
宫羽想到了办法,吩咐手下从死尸上脱下了一只袜子,然后塞在了宫蔷的嘴里。
宫蔷的脸色变了,恶心的要命,立刻就要吐。宫羽撕下她的裙子,然后绑住了她的嘴巴。
这下,她想吐也吐不出来。想自己拿下来,一看到苏星河阴恻恻的脸,立刻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所有人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宫羽道,“虎符一事,不能轻慢。”
“只要人跑不了,东西就不会丢。薛之珩去把郡马爷灵脉封了,让人看好。”
片刻后,有手下买来了马车与棺木。将李云齐收殓进去拉着下山了。
白归一只是坐在涂山王的棺木旁边,一直心不在焉。
苏星河在第一辆马车上,他趴在车上,薛之珩在给他上药。
他的脊背上一道一尺长的伤口,约有半指深。
薛之珩看得咋舌,“你就这么想受伤?”
“想心里好过一些。”
“若是他人,自然是这话不假。可若是他下的手,那可就未必了。”
“你怎么话越来越多?”
薛之珩似乎想与他八卦到底,“我很好奇你把连心肉给了谁。”
苏星河没有说话。
薛之珩又道,“其实不难猜是不是?死而复生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滚下去,还我耳根清净。”
“我又没说什么,你何必恼羞成怒。”薛之珩顿了顿又问,“他昨日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