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感覺自己現在好像突然變年輕了,身體非常健康,以她自己原來的身體素質,可能扛不住這樣的工作就會昏迷過去。
她沒說話,靜靜地等待這股難受勁過去,眼前這三人說的話,也基本聽進去了,但他們說的話她聽得懂,就是沒搞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爸媽?姥姥?
活到她這把年紀,她爸媽早就去世了,何況是比她還年輕的爸媽?就連那個自稱是她姥姥的老人家也比她年輕得多!
心裡頭的疑問越來越多,但尤溪沒法打斷,更不敢貿然出聲,她不是年輕無知的小孩兒了,她知道在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最好選擇沉默靜觀其變。
一家三口叭叭了有一會兒,終於發現自己的女兒孫女不說話,這不符合尤小炮筒的性格啊。
尤媽伸手在女兒額頭上貼了貼,「沒發燒啊?喜喜是不是哪裡還難受?跟媽媽說,媽媽叫醫生來。」
說完就趕緊按了鈴,都怪自己太激動,應該從女兒醒來那一刻就立刻喊醫生過來,這是基本常識啊。
尤溪垂下眼眸,靜靜地不說話。
不一會兒醫生進來了,一陣檢查詢問,尤溪就說了句頭疼,沒再開口說別的。
但這短短兩個字,自己也嚇了一跳。
她記得自己不是個嗓,她已經六十八了怎麼可能嗓音還這麼清脆甜美如少女?何況她年輕時候就不是這個聲音,她音線偏低,更為中性些。
這聽著就像個小姑娘的聲音,而且應當是那種嬌生慣養被長輩父母好好慣著寵著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嗓音就透著股香甜香甜的氣息。
醫生說躺了好幾天頭疼也是正常,就像是人睡久了也會感覺不舒服,「再觀察一天,沒事就能出院了。」
該檢查的早在少女住院那刻就檢查完了,除了額頭磕破點皮,膝蓋有擦傷,丁點毛病沒有,這小姑娘身體結實著呢。
尤媽攔住醫生不讓走,「你再看看我女兒,她醒來到現在一臉傻樣,我女兒向來古靈精怪,跟我們父母長輩親近著呢,怎麼會連句爸媽姥姥都不知道喊。」
尤爸嘀咕:「確實怪,喜喜平時沒事都要裝兩分套套好處,昏迷這麼多天一句話沒抱怨,確實不像我女兒。」
「別磕傻了吧?」姥姥說。
尤媽一人賞賜一枕頭,「你倆才是親生的吧,不會說話都給我滾遠點。」
醫生看向小姑娘。
尤溪搖搖頭。
醫生只好道:「從檢查報告看沒問題,可能是睡懵了,還難受著,讓她休息會兒,明天再看看。」
大夫都這麼說了,尤媽也沒法子,坐女兒跟前,盯著她看。
「喜喜,你看著媽,說說話?」
這時大腦已經差不多把多出來那部分不屬於她自己的記憶給理清楚了,尤溪艱難地消化完這些記憶。
再看看自己的手,非常好看的一雙手。
骨架纖細精巧卻有漂亮的肉感,皮膚細膩白皙沒有丁點瑕疵和皺紋,這明顯就是一雙年輕少女的手,而且比一般姑娘的手更加精巧漂亮。
她多出來的這部分記憶不是憑空出現的,明顯是這個身體原來主人的記憶。
眼前這兩位夫婦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小姑娘尤喜的爸媽,床上那位是她的姥姥,記憶里這位姑娘是趕來看發病的姥姥,著急跑著跑著踩到不知道誰倒在地板上的油漬滑倒了,更加不幸的是撞上了拐角處剛轉彎推過來的一張移動病床。
巧合的是,她認出當時躺在這張移動病床上的就是她。那會兒她出了車禍,就近送到這家醫院來急救,當時她也昏迷著,小姑娘直接撞到鋼製床架上暈了。
病人一下子從一個變成兩個。
活了六十八載,尤溪自覺這輩子活得不算短,也見過挺多世面,但真沒見過眼前這種情況。
她的意識跑到小姑娘身上來,那小姑娘人呢???
尤媽打斷了她的思忖。
雙眼緊緊盯著她,仿佛她說錯一句話或者繼續保持沉默就要把她當妖怪處理了。
當媽的總是對自己的女兒更加清楚了解,也可能有所謂的心靈感應,這些尤溪並不意外。
她暫時不想被發現她不是尤喜本人,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好找機會讓一切回到正常的軌道。
於是尤溪不自然地儘量學著記憶里那個貌美可愛活力驚人的小姑娘那樣,露出一個笑容。
在尤爸尤媽期待的目光下,語氣僵硬地對以年紀來算給她當兒子媳婦綽綽有餘的夫婦道:「……爸、媽。」
尤爸尤媽高興得直誒,揉著女兒烏黑柔順的頭髮,「沒傻就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爸媽姥姥都還記得?」
尤溪點點頭。
女兒醒過來了,尤媽也就不想回家做飯了,耽擱時間,她支使老尤去醫院食堂里打飯,叮囑他多帶點素菜,打份好湯給女兒喝。
姥姥:「我呢?」
尤媽:「您血糖血脂偏高,吃點清淡的吧,蘋果啃完了?再啃一顆。」
姥姥:「……」
尤爸很快把飯菜打過來,一家人簡易地吃著午飯,尤溪被尤媽小心翼翼地扶著坐在床頭,還要餵她湯喝。
尤溪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有跟一個人這麼親近過了,她不習慣地拒絕了,表示要自己吃,她甚至不用人扶,其實可以自己下床做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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