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挑起薄衾蓋上她裸露的香肩,而後起了身。
與她不同,他才得饜足,精神尚佳。
走出寢殿,只見一眾奴才還守在外面。
他只留下自己和江柍常用的侍女,其餘都打發了,又叫輕紅淺碧給他端茶過來,便又進了房內。
輕紅早就備下茶水只等他要,於是很快就端了來,和淺碧一同給他送進去。
他沒進寢間,而是坐在暖閣南窗下的羅漢床上,窗外竹影映入紗簾,朦朦朧朧一大片綠。
他卻低著頭,不緊不慢地往那鎏金博山爐里,燃了一縷龍涎香。
輕紅瞧他,松松垮垮披著寢袍,眉眼清淡,只是疏狂,哪裡還有昨夜失控般的狂盪。
她把盈潤似玉的青釉茶盞放在矮几上,說道:「郭十三來消息了,殿下讓他留意那人,確實是宋琅身邊那支名叫神鷹隊的暗衛之鄭飈。」
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輕紅又問道:「殿下要更衣嗎。」
沈子梟說:「不急。」
先喝了一口茶,才道:「淺碧的湯備好了嗎。」
淺碧抬眸,只見沈子梟低頭又飲了一口茶。
頓了頓才說:「已經備好了,無色無味,拌在食物里,神不知鬼不覺。」
她備下的湯乃是避子湯。
沈子梟身邊,輕紅擅長暗器武功,淺碧精於醫術製毒。
「嗯。」沈子梟放下茶盞,不帶任何感情地吩咐道,「既如此,你去備早膳吧。」
淺碧福了福身子:「是,殿下。」
退出去之前不由又看了眼沈子梟。
昨夜殿下是如何對那迎熹公主百般疼愛的,淺碧在外頭都聽見了,她還以為殿下經此良宵,會改變多日前便定下的主意。
殿下是要成就大業的人,做事總有他的考量,她不該擅自揣度他的用意。淺碧這樣想來,已是萬分懊惱,趕忙照吩咐去了廚房。
淺碧退下,沈子梟吃好了茶,又對輕紅說:「她身邊的皆是昭國帶來的人,初來乍到恐服侍不周,另尋幾人來伺候她。」
輕紅答應著下去了,沈子梟的內侍鄭眾便進來伺候他穿衣洗漱。
沈子梟走後約莫一個時辰,江柍才被段春令從床上叫起來。
身體上的疲乏令她理智全失,她連眼睛都睜不開,最後還是被星垂月涌連拖帶拽送進了淨室,那段春令用涼得刺骨的冷水給她洗臉,登時把她的七魂六魄都冰了回來。
待洗漱完坐在鏡前上妝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清醒了。
只聽有人傳話:「娘娘,殿下遣了輕紅姐姐過來。」
江柍拿起一隻香膏盒子,隨口道:「傳。」
兩個宮娥挑起簾籠,輕紅領了四個宮娥進來,她在鏡中一一打量她們。
輕紅先行了肅禮,說道:「奴婢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江柍叫她平身,她起了身,仍斂身垂,恭敬說道:「娘娘,殿下怕現有的奴婢服侍不周,另撥了些人來伺候。」
江柍便轉身看向她們:「走上前來讓本宮認認臉,都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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